雲林縣麥寮橋頭國小許厝分校小朋友日前又遷回校本部了!而這已是這群孩子兩年內二度回到本校,究竟學童為何要這樣被挪來挪去?衛福部國健署長王英偉表示,為化解家長疑慮,進而配合行政院指示遷校的決定,國健署已安排國衛院及成大教授李俊璋同步進行學童重新驗尿檢查,這麼做就是為了解決問題。
然而根據國衛院及台大公衛學院教授詹長權過去3年針對麥寮地區國小學童所作的研究,校址就在六輕圍牆外的許厝分校學童尿中一級致癌物氯乙烯(VCM)主要代謝物硫代二乙酸(TdGA)的濃度,雖是麥寮4所國小學童中最高的,但距離六輕5.5公里外橋頭校本部學童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而行政院下達的遷校政策,似乎也不應只是「讓學童從一級風險區遷到次級風險區」而已。
不過,眼前的狀況是,當地家長對政府選址設置許厝分校在先,如今又要求遷校的「反覆政策」,已明顯失去信任。因此,開學之初,多數家長寧願在校外搭帳棚安頓孩子,也不願配合遷校;政府在裡外不是人的窘境下,只好用重新安排驗尿檢查,作為學童配合暫時再次遷回校本部避難的交換條件。
李俊璋檢驗 被批違反利益迴避原則
但爭議又來了!此次負責重驗學童尿液的單位除了國衛院,還有成大環境醫學研究所教授李俊璋,李雖是國內公衛體系公認的大師級人物之一,卻因長期接受六輕委託進行環境汙染風險評估,3年前還被環團「踢爆」報告中嚴重低估六輕汙染物致癌風險而備受爭議。有環保人士公開質疑,找李俊璋負責此案,嚴重違反利益迴避原則!
對此王英偉表示,李俊璋並非衛福部所選,而是應部分麥寮地方人士要求指定的,國健署只是站在行政協助的立場,且為了解開疑慮,才安排國衛院及李俊璋同時採檢學童尿液檢體;更甚者,採檢時國健署還特別預留了第三份檢體,以備萬一檢驗結果再有爭議時,可送國外第三方公正團體複驗。
省略倫理委員會過程 有違程序正義
惟詹長權認為,依《人體試驗管理法》,任何單位進行國人尿液、血液等採檢,都須事先備妥詳盡的計畫書,並述明檢驗目的、方法等,經主管機關倫理委員會審查通過才可執行。國健署此次重驗許厝學童尿液,竟省略此過程,不但有違程序正義,更是公然違法。
王英偉則說,國健署安排國衛院及李俊璋做的只是一般性的學童健康檢查,目的是瞭解孩子目前的健康狀況,而非詹長權所說的「研究」;至於檢查結果除通知個別學童家長,將不能也不會公布,更不會用來作為汙染源因果關係推論之用,所以無須經過所謂的倫理審查。
健檢與研究結果不同 放在同天秤不公平
台大醫學教育暨生醫倫理學科暨研究所教授蔡甫昌表示,站在醫學倫理的立場,他還是認為國衛院及李俊璋重驗許厝學童尿液,最好能經過倫理委員會的審查比較嚴謹。當然,若國健署堅持這只是一般居民健檢也無可厚非,但他提醒,健檢與研究結果不同,前者的呈現方式應有所限制,否則,一旦各界將兩者放在同一個天秤上比擬,恐掀起另一番論戰。
惟還是有學者質疑,真如國健署所稱,國衛院及李俊璋的檢驗動作只是純粹的健檢服務,而非為了「挑戰、推翻」詹長權的研究結果,似乎就沒有委由兩方同時檢驗的必要;而預留第三份檢體,以備未來可送國外第三方檢驗的做法,更可謂司馬昭之心。
有心人士操弄 淪為「科學泥巴戰」
不少人私下感嘆,眼看一場原應為學童健康權益而戰的公衛議題,即將在有心人士的操弄之下,淪為一場「科學泥巴戰」!最後甚至有可能因為不同立場者各說各話,真相始終莫衷一是而不了了之,而到頭來被犧牲的還是許厝乃至於全麥寮學童的健康,實在令人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