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望露」是流浪藝師江中清1939年的傳世之作,歌詞獨具巧思,以春花渴望雨露滋潤作為隱喻,露骨敘述在月明風清的夜晚,孤單女子苦候情郎不來的淒涼情境;曲名超脫歌詞的意境,呈現出台語的古意與雅致。春花望露而雨露不來,下場終究是嬌容憔悴獨自凋零。
這是一個傳統藝術教育跟政府公共投資應該正視的重要議題。
文化發展與藝術教育,一向都處於非主流的弱勢,通常都是政治人物選舉口中的嘴邊肉,偏偏世俗文明的進展,都跟居處在動盪或偏安的世代脫離不了關係,也跟生活在富裕或貧窮的差別無關。簡言之,文化就是文明與生活態度的展現,以藝術行為的自然滲透力,經過教育的學習與觀察所發酵加總的結果而來。
世界的滾動是快速又多元,文明越開放的國家,人民的素質越高,自信心更強,社會相對安定。對於即將步入工業4.0以及高齡化世代的來臨,台灣的社會資源,卻虛耗在無止境的內部紛擾,以及苦嚐西進的困境中停滯不進,觀望,茫然又帶點惶恐,應該就是此刻人民心境的寫照。
正確的公共政策投資,不但可以創造社會資源,增加就業機會並帶動經濟的成長,創造人民生活中的幸福指數。但是我們看到的都是政治人物好大喜功不當遺留的產物,藝術家姚瑞中出了台灣五大冊的荒廢蚊子館,有些閒置空間為了避免被罵,就趕快轉為文創或臨時替代用地,長遠下來終究解決不了問題。
政府在設置公共建設時,以藝文設施為例,往往只有看見表面的基本需求,很少去評估未來的遠景與發展,以致所有的建設在投資後,都是肉包子打狗或殺雞取卵的居多,很少可以帶來文化經濟效益,長期下來,公共建設雖多如汗毛,卻又各自成為不同的毒瘤,反成為地方或中央政府的嚴重負擔,這種惡性循還的後果,就造成館舍後續的維護後繼無力,地方文化藝術的發展連帶受到阻礙。
宜蘭的傳藝文化生態園區,占地約24公頃,環境優美與冬山河景觀彼此相連,經由政府規畫投資興建,以宜蘭傳統文化為基礎,創造系列的傳統聚落空間,佐以表演場所設施的完善建置,並以推廣深度體驗與欣賞的方式,經過多年的營運後,成功打響名號,已經轉換為旅遊宜蘭的重要景點之一,近來卻在台北士林的台灣戲曲中心興建完成後,傳藝辦公室轉回台北,形同棄置原有創設基地目標與理想,招致不少外部批判的聲音。
傳藝中心的處理方式是令人納悶的,因為這個完全由政府多年投注的資金,加上土地資產的價值,以現有完善的設施來看,廣大又優質的園區面積跟觀眾流量,不正是創造在地特色與價值推廣的大好良機?傳藝既要發揚傳統,帶動創新與永續經營的正確理念,卻用ROT的方式轉交給財團來營運,一年兩千萬的權利金收入,抵得上政府龐大投資金額的利息嗎?我們是不是可以說:這就是以政府公資源來貼補財團營運的獲利行為?如果再扣除掉留守在園區二三十個人員的必要薪資與資源開銷,則園區交付給財團經營管理後所創造出來的剩餘金額不就少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