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健康不等能,雲林麥寮許厝分校學童生命安危卻一拖再拖。5個月前國健署拍胸脯為孩子重作尿液檢查,除將檢體同步送成大及國衛院,甚至揚言不排除送國外第三公正單位;然而如此陣仗,做的卻是未經倫理委員會審查,連檢驗結果都無法攤在陽光下的「一般健檢」!可憐許厝學童寶貴的健康與生命,究竟還要淪為官僚祭品到什麼時候?
去年暑假過後,為了安撫一度拒絕再度遷回校本部的許厝國小師生與家長,國健署主動跳出來安排該校61名師生尿液複檢;環保署也同步進行分校校區及學生住家空氣中人體一級致癌物氯乙烯(VCM)採檢事實,政府一時之間跨部會一條心,頗有誓言還原全案真相的決心,才讓家長勉強同意讓孩子暫時回到橋頭本校就讀。
李俊璋研究 TdGA偏高另有來源
然而轉眼一個學期過去了,家長等到的結果,竟是接受國健署委託之成大教授李俊璋指出,基於師生尿液採檢頭一天,環保署進行的校區及住家VCM檢驗結果均為ND(未檢出),而學童體內硫代二乙酸(TdGA)濃度還是極高,因此他推論:許厝師生體內的TdGA應另有來源。
李俊璋說,由於除了VCM,二手菸、B型肝炎及維生素B12也會為人體帶來TdGA代謝物,而他透過家長問卷發現,經排除二手菸、B型肝炎及其他食物變數之後,接受尿液採檢前一天有食用蛋類、且食用量愈多的學童,體內TdGA就愈高,且已達統計學上意義。也就是說:「問題不在氯乙烯、而在蛋,長期以來大家可能都錯怪六輕了。」
「非研究、只是健檢」 李俊璋歸責於「蛋」
然而李俊璋一方面作出如此令人驚心動魄的結論,一方面又坦言,當初接到前衛福部長林奏延親自請託的電話,臨危受命要在最短時間內完成許厝學童尿液複驗,所以來不及將計畫送人體試驗倫理委員會審查;而一般學術研究應有受過訓練的專業訪員進行家訪,許厝學童問卷也只能由家長自填,「所以嚴格說起來此次檢驗並不是研究,只是一般健康檢查。」
主其事的國健署在眾多環保團體包圍下召集專家會議後,更是不惜白紙黑字「搬磚砸腳」指稱:「雖然VCM是世衛組織分類的第一級人類致癌物,但國際作法仍以監測與管制空氣中VCM濃度為主,至於TdGA是生物指標對健康效應則尚未被證實,建議還是應從環境監測優先做…」也就是說,國健署花了5個月及大筆人民納稅錢做的尿液複檢,竟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遊戲一場夢。
姑且不論事關下一代健康,政府非但未善盡保護人民之責,還玩弄家長與學童於股掌之間,試問:若問題當真出在「蛋」,那為何國衛院於2013至2015年間,針對全國北、中、南、東及離島兒童所作之TdGA背景值調查,平均只有麥寮學童的1/3?難道全台只有那裡的孩子會吃蛋?又如果TdGA不是VCM良好的生物標記,先前台大公衛學院的研究,又是如何登上國際頂尖期刊的呢?
曾說不公布、不推論 國健署打臉自己
更令人氣憤的是,國健署擺明說一套做一套,先是在專家學者及環團面前強調,委託成大做的只是「一般健檢」,檢查結果除個別通知學童家長,將不能也不會公布,更不會用來作為當地汙染因果關係推論之用。
但另一方面,近日雲林地方媒體卻不約而同大篇幅報導,甚至還有某醫學中心退休醫師背書,指國健署委託成大進行的學童尿液檢查結果已在在證實,孩子體內的TdGA濃度偏高,與所謂六輕的氯乙烯VCM空汙無關;換言之,下周開學,許厝學童極有可能會返回距離六輕僅1公里的分校就讀。
只要不再吃蛋 就能大口呼吸六輕空氣?
如果,許厝學童重返回位在六輕400多根大煙囪旁的分校後,只要不再吃蛋,就能大口大口呼吸著「據說」沒有VCM汙染的空氣,相信大家也樂觀其成。但若這一切只是天方夜譚,甚至一場騙局,過程中就算沒有「黑手」介入,國健署一手主導的「一般健檢」,恐將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