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米亞公投16日舉行投票,根據最新開票結果,逾九成的選民希望脫離烏克蘭,加入俄羅斯聯邦。佔烏國境內人口比例達12%的韃靼人已揚言將杯葛公投結果。同樣位於黑海濱,境內有500萬韃靼人口的土耳其對於克島公投態度令人玩味。
土俄歷史爭霸
同在黑海濱的土耳其與俄羅斯歷史淵源甚久,兩國前身:鄂圖曼土耳其帝國(Ottoman Turkey Empire)與俄羅斯帝國(Russian Empire)在17-19世紀為爭奪高加索、巴爾幹、克里米亞與黑海曾發生過多次俄土戰爭(Russo-Turkish Wars),前後長達241年,平均約19年就有一次大戰,其中改變領土的重要戰役共計11場。
俄國在這11場重要戰役中贏得7次勝利,鄂圖曼土耳其在這7場敗戰中則被迫割地與賠款。其中,克里米亞半島地區於第5次俄土戰爭(1768-1774)鄂圖曼土耳其帝國戰敗時所簽訂的《庫楚克–凱納爾吉條約》(Treaty of Kucuk Kaynarca)中,脫離鄂圖曼土耳其帝國,1954年成為前蘇聯烏克蘭共和國的領土,1991年烏克蘭獨立後成為烏國唯一的自治共和國(Autonomous Republic)。
烏克蘭政變發生後,土耳其總理艾爾多安(Tayyip Erdogan)11日在與德國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通過電話後,發表聲明指出,呼籲俄國尊重與維護烏克蘭主權與領土的完整,土國外長12日在紐約與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會晤時,也重申上述立場。
但其實,土耳其面臨兩難。
顧面子更顧肚子
扼守黑海濱的土耳其在歷史上曾與俄國交戰多次,儘管土耳其不贊同俄國軍事恫嚇烏克蘭的舉動,但在北約(NATO)決定將空軍基地轉移至德國,自身與俄國經貿關係密切的前提下,土耳其不會願意冒著得罪核武大國的風險,對俄國採取強硬姿態。
據估計,土俄兩國的雙邊貿易額達400億美元(約台幣1兆2000億台幣),俄羅斯在土耳其觀光勝地愛琴海地區也大興土木,進行投資,土耳其建設公司承包許多2014年索契冬奧賽事的基礎工程合約,去年,俄商在土國的投資金額共8億4300美元(約台幣253億元)。這是土耳其願意拋下與俄國長期於地緣政治糾葛,一起向錢看的原因。
守護韃靼人權益
如同俄國在出兵克里米亞時所宣稱的保護境內俄羅斯裔居民,以斯拉夫民族守護者自居,烏克蘭境內極力反對回歸俄國統治的韃靼人也尋求土耳其的保護,土耳其過去也以捍衛俄國、亞塞拜然與土庫曼境內的韃靼人或土耳其裔居民著稱。面對境內約500萬的韃靼人,土國任一政黨都不會小覷他們的力量。
居住在土國的韃靼人16日抗議俄羅斯軍事恫嚇克島公投。(美聯社)
根據半島新聞網的報導,土國外長已承諾克里米亞韃靼議會(Mejlis)前任主席,萬一克里米亞的韃靼人「面臨威脅」,土國將出手相助。不過,這並不代表土耳其將破壞區域軍力平衡,除非踩到了它的紅線。
根據《蒙特勒公約》(Montreux Treaty,又稱《海峽制度公約》),土耳其對黑海海峽享有主權,各國軍艦通過黑海海峽前應透過外交途徑事先通知土國政府,前蘇聯曾於1936年無視條約自行調動黑海艦隊通過黑海。
為因應克里米亞公投結果,美國船艦16日通過黑海,遠處為土耳其。(美聯社)
況且,土國政府現正面臨執政官員涉嫌貪汙的調查,示威抗議的風潮也讓外資卻步,俄國目前的金援更顯重要。在漸拋歷史糾葛與強化經濟合作上,土國對克島公投的態度如此保守,就顯得合乎邏輯與不令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