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南亞或中東的難民問題,已困擾澳洲許久,由於澳洲是一九五一年《難民地位公約》及六六年《有關難民地位的議定書》締約國,因此,面對前來尋求庇護的國際難民,澳洲有法律上的義務不得「推回」至其生命或自由因為他的種族、宗教、國籍、參加某一社會團體或具有某種政治見解而受威脅的領土邊界。
紐澳對台灣觀感逐漸改變
但公約並沒有限制不能送往第三國,於是澳洲編列預算,將這些難民送往生活更為困苦的諾魯與巴布亞紐幾內亞馬努斯島(Manus Island),但在諾魯的四百多名難民受不了環境的困苦,特別是諾魯缺乏整體醫療體系,生活環境落後,台灣做為諾魯邦交國,藉此機會伸出醫療之手,當然也是善盡國際責任的一環。
二○○四年,台灣與萬那杜建交,當時台灣與澳洲關係不佳,在澳洲的影響下萬那杜倒閣,台萬邦交只存續七天。
然而,○六年斐濟政變,在中國介入下,紐澳美歐等西方國家的制裁都無法改變斐濟軍政府,中國企業大肆進入斐濟,並以其為據點擴展對南太的外交工作,甚至近期傳出將在萬那杜或巴布亞紐幾內亞等國設立中國人民解放軍海外軍港的消息,這使得近期關係不睦的中國與澳洲之間更蒙上了一層陰影。
另外在紐西蘭,擅長研究南太的華裔國會議員楊健(Yang Jian),也在一七年被指控為中國間諜。紐澳在防範中國的思潮下,也為防止中國利用「一帶一路」拓展在南太的勢力範圍,開始改變過往對台灣保持距離的外交政策。
過往,紐澳指控台灣進行金錢外交,但○五年紐西蘭推動「太平洋計畫」(the Pacific Plan),台灣隨即在○六年推動與太平洋六個友邦高峰會議,落實國際援助計畫,與「太平洋計畫」契合,使得紐西蘭漸漸改善對台灣的觀感。
此外,澳洲內部對難民安排至諾魯,一直有人權團體及國會議員表達批評,原因在於澳洲地廣人稀,容納難民在空間選擇上並不是問題,但為何將難民安置在更為艱苦的地方?陰謀論認為此舉才能遏制更多的南亞與中東難民前往澳洲尋求庇護。
由於諾魯本身就是台灣的邦交國,醫療系統早已在台灣的行動醫療團以及國際合作下有一定的進展,因此,台澳之間簽署醫療合作備忘錄,協助安置於諾魯的難民來台就醫。
超越醫療援助成本的國際宣傳
實際上來台灣就醫的難民數量也不高,大約是十多名左右,但對台灣獲得人權、人道、醫療的聲譽及國際宣傳效果,早已超越醫療援助的成本,外交部的做法應該被讚許,這也是台灣立國的精神與基礎。更重要的是,紐、澳對台灣的良好印象,早已消弭「金錢外交」的印象,倘若萬那杜今日想與台灣建交,相信澳洲絕對不會再阻擋,甚至會暗中支持。
從國際各地難民事件觀察,每一個國家各懷鬼胎,但難民的醫療、生活上的公共衛生等,仍需要專業的團隊服務,這種「國際醫療服務」的經驗,台灣非常豐富。雖然在國際政治上受到中國的打壓,進不了世界衛生大會(WHA),但世界衛生絕對不是只有在「日內瓦」,而是世界各個角落都需要醫療關懷、公共衛生與相關專業服務。
過去,台灣透過行動醫療團前往邦交國及非邦交國進行醫療援助,也有二十多個年頭,雖然外交部與衛福部都將相關成果提供給世界衛生組織(WHO),仍然無法突破中國的外交防線,但相關成果已引起許多國家的共鳴,紛紛在世衛大會中替台灣發言。
從諾魯境內的難民醫療事件,凸顯出澳洲需要外界醫療的協助,透過英國與澳洲媒體的報導,更多難民組織、團體以及相關的公民社會更加重視台灣的能量與貢獻。
進不了世衛大會仍能參與國際
因此,蔡英文政府何不走出「日內瓦」迷思,整合國內剩餘的醫療資源,與協助難民的國際組織或團體接觸,並擬定具體的跨國合作方案,台灣可提供專業的醫療後勤支援體系。就如同當年在北太平洋馬紹爾群島設立「台灣衛生中心」,南太則在索羅門群島設立「台灣衛生中心」,為當地國的公共衛生、醫療體系與相關人員訓練,甚至醫藥器材與藥品等建構,早已成為這兩國關係的後盾。
台澳合作模式,讓在諾魯的難民得以感受到做為人類的「尊嚴」,這已不是那些喊出「助澳為虐」口號的「人」能夠思考到的。如果台灣進不了世衛大會,何不站上國際舞台,散布更多來自台灣醫療的愛與關懷,相信慈悲與柔性的意念將戰勝槍炮彈藥。(本文作者為台灣國際法學會副秘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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