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那些第一代的創業企業家一樣,從一個跑船的船員到建立一個全球性的航運王國,長榮集團創辦人張榮發也寫下了一頁屬於他的傳奇;而在台灣,張榮發與李登輝、陳水扁先後兩任總統之間,從知心交往、支持到反目成仇,還有張榮發父子、翁婿之間不斷的爭執,也都曾是政經界熱議話題。
張榮發出生於澎湖,後移居基隆,17歲開始跑船,憑著苦讀與努力爬到船長位置;但他一直到36歲才與朋友合資成立台新海運,未幾就因意見不合拆夥,41歲(1968年)創業自行成立長榮海運。而累積20多年的船運經歷,讓其在短短不斷20年,就建立全球最大的貨櫃船隊,成為全球的「貨櫃船王」。而其船運王國鉅子的身份,也讓他與以船運為重要產業的中美洲國家政府與元首建立特殊關係,台灣與這些國家的外交關係也得力於張榮發不少,當年巴拿馬總統訪台坐的就是張榮發的私人飛機哩!
和李登輝因「戒急用忍」政策翻臉
張榮發出身本土,在政治上是堅決的本土派支持者,但在經濟上,卻是百分之百的世界主義;雖然也有人認為是「商人無祖國」的範例。他與李登輝一度交情深厚,台灣的對外航空原本完全由華航壟斷,李登輝任內以「解除空禁,開放天空」為由,讓長榮由海運跨入空運,長榮航空成為台灣第二家能夠跨入國際民航業務的企業,長榮成為唯一能橫跨國際海空運的交通運輸集團。
不過,張榮發與李登輝的交情,在李登輝祭出「戒急用忍」政策,大幅限制、管制台灣企業赴中國投資後,完全破裂。張榮發向來主張兩岸直航,這是作為一個全球性航運公司必然的主張,也是長榮海運最大的利益。在20年前、中國仍相對較封閉時代,如果兩岸直航可帶來的利益極大,不僅止於兩岸間的貨物直航而已,更可吸引國際航運公司來台經營業務。
張李翻臉後,幾乎就是老死不相往來,之後張榮發是「寄希望於阿扁」。
陳水扁在擔任海事律師時,是長榮的律師;從政後,長榮集團也不吝於大力支持其問政所需的各種資源;2000年選戰最後階段,阿扁祭出的「國政顧問團」中,張榮發亦名列其中。
和阿扁關係一度密切,最後因兩岸政策陷低潮
但阿扁當選後,先是「四不一沒有」,再來是換湯不換藥的「積極開放,有效管理」,兩岸直航遙遙無期;而張榮發為了挺扁也是「衰事上身」,在對岸付出代價,該拿到手的執照沒下來,不該被查的稅拚命被查。張、扁關係又陷低潮,張榮發也逐漸轉向藍營,先是出資買國民黨大樓,到2008年就公開挺馬英九;2012年馬、蔡競選時,又再次出面挺馬、挺九二共識。
篤信一貫道、吃全素,不改創業家霸氣
在國內大企業中,張榮發算是少數篤信一貫道的大老闆,他從60歲開始變成完全素食,但他身上第一代創業家的霸氣倒不因吃素有所減損。直言加霸氣,讓他三不五時就出來砲轟政府一番,還先後與兩任總統翻臉;有媒體報導長榮「接班佈局」時提到其幼子張國煒時用了「庶出」兩字,就讓其勃然大怒,把這家媒體的報紙全部從集團「下架」;這家媒體花了許多功夫與時間都難以化解張榮發的怒火。
女婿鄭深池原本是其最倚重的對外窗口,擔任集團副總裁與長榮航空董事長,長榮集團對外的政經網絡都由其建立,但後來也因故失和,鄭深池在長榮所有職位全部被撤除,集團內部形容為「掃地出門」;媒體報導說過年鄭帶兒女回去探視,結果兒女可以進去看祖父,鄭則被擋在門外。
張榮發走後,留下一個龐大又堪稱健全的大集團;雖然擺在檯面上的是為了娶空姐,而幾乎跟老父翻臉的幼子張國煒,但大房4個兒女擁有的股權,及張榮發是否先前已作好安排,會不會發生財產與經營權爭奪的豪門恩怨,是業界最關心的觀察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