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美國總統選戰2月1日在愛荷華州登場,傳統與反傳統、主流與非主流、體制內與體制外,12萬共和黨員與24萬民主黨員在黨內初選做出的選擇,將顯示美國民眾對於歷史悠久、爐火純青的兩黨政治,是否真的已到忍無可忍的地步。
自1972年以來每4年一次,愛荷華州率先透過「黨團會議」(caucus)進行的初選與約莫一個星期之後的新罕布夏州初選,就是當年美國總統大選的風向球。除了1992年例外,最後代表兩黨出征的候選人(連任者自不待言),一定要在這兩州至少拿下一州,兩州初選的重要性不言可喻。
而今年兩黨初選最大的特色,倒還不只是競爭激烈,而是反傳統、非主流、體制外的參選人氣勢如虹,讓原本被看好的重量級參選人陣腳大亂,飽受威脅,甚至從重量級淪為輕量級。
從去年至今,美國媒體報導選情時經常用到兩個字眼:「憤怒」(anger)與「不信任」(distrust)。這兩個字眼既是名詞更是動詞,對象正是做為傳統兩黨政治主幹的「局內人」。從政治、經濟、社會到美國的國際地位,左派與右派累積各自的憤怒與不信任,雖然立場嚴重分歧,但是不約而同將矛頭指向黨內領導階層,華府有如萬惡淵藪,越來越多美國選民相信:大破(disruption)之後才能大立。
這種現象在共和黨尤其明顯。億萬富豪川普(Donald Trump)異軍突起,聲勢之盛連他自己都承認出乎意料。儘管此人財大氣粗、貧乏淺薄,集種族歧視、性別歧視、階級歧視、宗教歧視於一身,不斷出醜失言,但是有名人魅力與「局外人」光環加持,而且善利用社群網絡與電視媒體,擄獲無數右派選民,去年6月參選至今,只能以銳不可擋來形容。
目前在愛、新兩州唯一有可能威脅川普的選將,只有來自德州的克魯茲(Ted Cruz),但他雖然是聯邦參議員,卻同樣與共和黨領導階層格格不入,提出一堆讓主流派搖頭的政策,在黨內的人緣可能比川普還差。
如今共和黨主流派越來越將希望寄託於另一位同樣年輕、同屬西語裔的聯邦參議員:來自佛羅里達州的魯比歐(Marco Rubio)。如果他在愛、新兩州能緊咬甚至超越克魯茲,那麼主流派就還有困獸一搏的空間,到7月的全國代表大會時未必要「含淚支持」川普或克魯茲。
只是魯比歐還得分兵清理自家戰場,設法讓其他幾個還不死心的主流派參選人如傑布.布希(Jeb Bush)、克利斯蒂(Chris Christie)、卡西奇(John Kasich)知所進退,避免瓜分票源。目前看來,難度很高,混戰一時不會落幕。尤其是魯比歐昔日的導師傑布.布希,攻擊他火力之猛,連共和黨自家人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