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早晨下著飄飄細雨,一群人聚集在捷運府中站一號出口,只知道今天要追的是板橋的本,這個緊鄰台北市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板橋原名枋橋,意思是架在溪水之上的木橋頭。我們沿著館前西路邊向前走邊聽著鄭老師娓娓道來關於板橋城的故事。話說枋橋城的歷史遠比台北城還要早,康熙三十年時就有人到此地開墾,當時的板橋遍地沼澤,河水沖積出一片片肥沃適合耕種的土地,大批漳州人來台沿大漢溪落地生根,不只修築了水圳和橋梁,更是種植了許多經濟作物轉運到整個北台灣。
鄭老師領著我們穿越巷口與大路,幾步路就會指著或許是十字路口又或許是建築物的地方說這些都是過去城門的位子,而我們腳下踩著的紅磚步道正是當時沿著城牆所鋪設的。我們低頭望著磚間所刻「古城界址」四字,耳邊傳來鄭老師解說的聲音,抬頭恍若看見了當年城門的宏偉風光。
大夥跟著老師的步伐走著,比起先前跟的導覽,我發現較少人停下腳步拍照或是討論,大多張大耳朵仔細聆聽著從耳機傳來的板橋故事。跟隨交通號誌跨越人車繁雜的南雅南路一段與南門街口,鄭老師笑著說這裡曾是以前的南側城門,城門沿著枋橋城而建,更是與溪河脫離不了關係。
多少年過去,曾經的城門成為布滿招牌的十字路口,牛隻馬蹄踏踩過的足跡被不知鋪了不知多少次的烏黑柏油所覆蓋,我不禁思考著:若是沒有那些依然熱愛歷史與守護這些根本的人們,大家該如何追自己的本?又該從何處溯家鄉的源?
散步至慈惠宮,鄭老師說過去的慈惠宮不像如今有二層樓格局寬廣。台灣的廟宇總是喜歡加蓋再加蓋,隨地區的興盛與供養者的捐款金額來決定下一次動工會增加多少廟宇面積。或許這樣的特色源自於華人對永恆的定義吧。對台灣人來說,無論是過去又或數百年後的今天,所謂的永恆即是不停除舊布新;然而對西方那些維持同樣格局並存在數百年的廟宇而言,永恆對他們來說就只是單純的代代相傳。
在假日的白天進來廟裡祈福的比起老人家,更多的是不用上班的一般中年男女。這些人們的打扮透露出他們是住在附近的住戶,如同過去廟宇作為群眾集會聊天的地方一樣,直到現今雖然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少了,卻依然存在不變的想從廟宇尋求安定的心。
慈惠宮作為板橋一直以來數一數二的大廟宇,裡面供奉的神明有媽祖、玉皇大帝、月下老人、文昌帝君、佛祖和財神爺等等,鄭老師說現代廟宇的特色就是聚集各方神座,讓來拜拜祈福的香客能不用跑太多地方就拜到所有神明。我暗自想:廟宇殿堂不只成為地方居民的信仰據點,更成為神明們認識朋友的集會場所了!在這些神明面前,來參拜的人們不分貴賤、不分種族、不分男女,都是神明眼裡平等的萬物眾生,我想這也是信仰使人們的心安定的主要因素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