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印地安那州英文教師倪蔓(Kathy Nimmer),不光是雙眼全盲、卻能夠讓整班高中生專心上課的模範老師,她還是美國殘障競技體操的金牌紀錄保持人,個人強項是跳馬(Vault)。2014年3月她受邀發表TED Talks演說《黑暗中跳馬的動作機制:看不見落地位置的時候該如何飛躍》,談起在黑暗中的跳躍練習,為她人生帶來的影響。
「就算看不到最後結果,你仍能擁有夢想,如果你投入心力積極追求,就可以大膽無懼的實現理想,無論結果如何,都能在努力終有所成就。」這是她最想跟人分享的人生哲學。
7歲視力衰退、11歲陷入憂鬱
從小想像力豐富的倪蔓,視力衰退以前,她喜歡拿著娃娃屋的人形玩偶,到後院兒童攀爬的方格鐵架(jungle gym)玩體操比賽,每次都是她最喜歡的玩偶贏得金牌,她也上體操課,直到倪蔓眼睛真的不行了,對自己跟同學造成危險,才被迫放棄熱愛的體操運動。
視力惡化的那幾年,小倪蔓讓自己沉浸有聲書的世界,她飢渴地聆聽國會圖書館(NLS,可參考文末說明)提供的有聲書,錄音帶故事一捲接著一捲聽,引導她的想像力恣意奔馳,也讓她遺忘後院的體操遊戲。
11歲她隻身到離家240公里遠的盲校就讀,行李中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播放卡帶的放音機。新老師、新同學、薄弱視力看來怪異扭曲的學校長廊都讓人不安,她只能專注學習。到了14歲,基本上甚麼都看不見,她必須學習點字,也深知從此將與黑暗為伍。
倪蔓:我不想只是個瞎眼姑娘
殘酷現實就算是有聲書裡的想像世界也無法消解,生理變化衝擊內心,她開始出現憂鬱、厭食的問題。在師長親友支持下,她重拾體操舊愛,參加拉拉隊、演說、彈琴演奏、投身寫作,盡力追求各樣成功,來平衡內心的挫敗。
在黑暗中奔跑、跳躍的競技體操(參考上列維基百科的跳馬圖解),雖然危險卻帶給她無比的心靈撫慰。她回憶當年那個瘋狂青少年,蒙頭加速撲向看不見跳馬箱,蹬高,飛躍,翻身,落地(在天曉得那裡之處),過程其實就像她後來追求的人生,上大學、研究所、進公立高中教書:
「我想要的跟其他人一樣。我想要快樂、想要成功、想要挑戰、想要被人接納。然後身為殘障女性,我還想要點別的:我不想只是個盲眼姑娘、只是個殘障人士。我想要公平機會,不會因為看不見,就被質疑甚麼事都做不到。我要別人從我的成就來判定我好壞,而不是認為我只能被動接受人家給的東西。」
慢慢地,她累積出黑暗中盡情發揮的哲學,伴隨她人生成長。TED Talk演說時,倪蔓以盲人體操選手為例,說明跳馬選手在看不見的情況下,要安全落地必須完成11個步驟,包括賽前預備、觀想練習、確認並專注目標、忽略其他干擾、起步、計算步伐、衝刺、爆發跳躍....種種動作。也正是這些步驟,確保選手能完美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