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自己做不到,霍姆斯還是接下了這筆超大訂單,還真拿著公司拼裝的空殼假機器入駐連鎖藥局。一滴血液測不出結果,就把血液稀釋再稀釋;空殼假機器沒辦法驗血,就把那小滴血快遞回實驗室用別人的機器驗,血液常在運送過程變質也不管……這樣亂來的測量當然一點也不準確,但她就任由大家拿著根本毫無參考價值的健康報告回去,完全不顧錯誤的數據會帶給病患多大的危險。
"We have an incredible ecosystem for fueling creativity and that can create new markets." @eholmes2003 #CGI2015 pic.twitter.com/Ph5QzDz2Kz
— Theranos (@theranos) 2015年9月29日
於此同時,媒體也注意到了這號人物,美女、名校、輟學創業、以一滴血改變世界、白手起家的女CEO、華麗的明星董事會……這個故事太吸引人,太適合矽谷,美國人也愛死了。於是,擅於包裝自己的霍姆斯很快就成為媒體的新寵兒,2015入選《時代雜誌》「2015年最具影響力的百大人物」,被《富比士雜誌》評選為全球最年輕、白手起家的女性億萬富翁,還受邀登上TED演講舞台。
大家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顆愈滾愈大的矽谷「明日之星」,背後卻全是空談的技術。Theranos自始至終,都沒有研發出霍姆斯口中的神奇驗血裝置。
一個爆料、一封匿名檢舉信瓦解一場世紀騙局
直到《華爾街日報》記者約翰.凱瑞魯(John Carreyrou)接到了一名病理學醫師的爆料,稱Theranos的技術很可疑,幾乎沒有任何正式的科學研究能背書。經過一連串的秘密調查後,記者聯繫到了許多良心過意不去的前員工願意說出真相,連董事會裡喬治.舒茲的孫子泰勒.舒茲(Tyler Shultz)也匿名來信檢舉。霍姆斯得知此事也不慌,繼續以強大的律師團隊威脅記者和爆料前員工,還想要拉攏《華爾街日報》的高層,阻撓報導刊出。
但凱瑞魯仍鍥而不捨的追查,2015年10月,華爾街日報終於以頭條踢爆了Theranos的驚天大騙局,一連幾日的後續報導刀刀致命,令Theranos九十億美元的市值瞬間蒸發,《富比士雜誌》將她的資產估值更新為「一文不值」,《財富雜誌》更稱她是「世上最讓人失望的領導者」。
凱瑞魯也還沒有就此罷手,持續展開了一連長達三年的調查,深入訪談了超過150人,期間持續到告訴威脅及不明人士跟蹤,最後終於在2018年完成了著作《惡血》(Bad Blood: Secrets and Lies in a Silicon Valley Startup),完整報導了事件的始末。
然而,這場如電影般的騙局至今尚未完全落幕,雖然Theranos公司已在2018年宣告破產解散,現金與資產也都將用於還債,但霍姆斯目前仍官司纏身,包括9項電匯詐騙罪及2項串謀電匯詐騙罪,未來,她將會面對什麼樣的司法審判仍不得而知。
《The Inventor: Out for Blood in Silicon Valley》預告片:
責任編輯/趙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