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駭人的槍擊案發生整整半個月後,在大批警力護衛與社區支持下,美國佛州帕克蘭馬喬瑞史東曼道格拉斯中學(Marjory Stoneman Douglas High School)的師生2月28日首次回到學校上課。儘管在這間小鎮高中發生的慘劇掀起了蔓延全美的槍枝管制論戰,當身處風暴中心的倖存師生重返似乎景物依舊,卻失去了17位師生的校園時,只想用緊緊的擁抱陪伴彼此度過傷痛。
「老鷹們,歡迎回來!」療癒日助學生走出傷痛
學生們在上百名荷槍實彈的警力夾道護衛迎接下重返校園,許多人身著代表學校的栗紅色上衣,沿途上親友與當地民眾送上康乃馨和布偶,用一幅幅標語為這些孩子加油打氣,鼓勵他們踏上不容易的返校之路,學校的圍欄上纏繞著鮮花和照片,紀念17位永遠無法回到學校上課的罹難者。和警察站在一起的,還有校方派出的「動物治療師」,除了狗之外還有馬跟驢子,以撫慰學生的受創心靈。
校長湯瑪斯(Ty Thomas)把回歸學校的前幾天視為「療癒日」,重點在於協助學生做好準備以及心情上的平復,填補安全感的破洞和失去親友的傷痛。校園只開放四小時,學生也不需要帶書包,在每間教室內都備有諮商師、著色書和玩具,幫助學生處理情緒,一步步回到日常軌道。馬喬瑞史東曼道格拉斯中學的校徽是老鷹的標誌,學校的大門口掛著「老鷹們,歡迎歸來」的布條,校長形容一切作為都是為了讓學校裡的幼鷹們能夠重新築巢,讓學生離開學校時除了傷痛更感到被鼓舞。
This was just one of many photos taken today! Thanks to the therapy dogs; they have been a major source of healing for my Eagles! pic.twitter.com/s6pRKDEuAq
— Principal Thompson (@PrincipalMSD) 2018年2月28日
當倖存者回到學校
16歲的卡許弗(Kyle Kashuv)在重返校園的這天擁抱了每一位老師,他描述:「一開始大家的心情都相當凝重,但之後我們振作起來,人們開始互相開玩笑,氣氛就像槍擊案發生前一樣。」卡許弗對四面八方湧入的支持和善意感到不可思議,他提到了警察的出現、牆上的每一面橫幅與來自世界各地的信件。
但在某些驚魂甫定的學生心中,昔日承載學生歡聲笑語的校園,似乎仍迴盪著AR-15突擊步槍的掃射聲。當15歲的葛羅根(Alexis Grogan)想起西班牙文課就坐在她身後的同學被殺了,就覺得要一切如常還為時過早。「大家看起來都很好,但我一整天可能會哭上超過10次,而且需要不時離開班上透透氣。」
和其他20位同學藏在壁櫥裡躲過槍擊的諾維爾(Carly Novell)認為回到倖存之處的感覺相當超現實,光是想著「我是怎麼回到這裡的?我的同學們又是在哪裡被殺了?」就快要將她逼瘋了,而警察築成的人牆則帶來安慰同時又讓人喘不過氣,諾維爾說:「有17個人死在這裡,再也不可能有所謂『正常』了,待在學校一整天讓人感覺好沉重,我只是希望一切像從前一樣。」
My sister turned 15 the day of the shooting.. She has had a hard time finding her voice in all of this and asked me to share this poem with you.
— Matt Deitsch (@MattxRed) 2018年2月28日
On the night before my sister returns to MSD, It would mean a lot if you could read her poem.#NeverAgain pic.twitter.com/3O4Z1knIuv
配備步槍的大批警力並非受到所有學生歡迎,案發後在媒體上不斷疾呼槍枝管制的學生霍格(David Hogg)批評,武裝警力的配置正是全國步槍協會(NRA)所希望看到美國「恐懼教育的圖像」,嚇唬越多人便能賣出更多的槍枝。許多學生則表示這陣子關於槍枝管制法案的辯論,幫助他們從受創甚鉅的事件中走出來,做好回歸的準備。
從傷痛中長出力量
超過3000位,約佔全校95%人數的學生克服恐懼回到校園,首先為在2月14日的槍擊中身亡的14位同學和3名老師默哀17秒鐘,在屬於他們的空位獻上鮮花。這場「情人節大屠殺」的案發現場新生大樓仍被封鎖,校方將進行拆除作業,以免槍擊案的陰影在校園揮之不去 。
Change will only be accomplished by conservative and democrat uniformity. #MSDStrong #2A pic.twitter.com/fRK4mzUlHt
— Kyle Kashuv (@KyleKashuv) 2018年2月28日
卡許弗說,最讓他感動的是一名老師在手臂上紋了有著「馬喬瑞史東曼道格拉斯中學堅強起來」(“MSD Strong”)字樣的老鷹圖案,「槍擊無法定義我們,現在我們正努力走出傷痛並試圖好起來。」日前在電視節目上當面質問參議員魯比歐(Marco Rubio)是否仍將收受NRA政治獻金的倖存者卡斯基(Cameron Kasky)則在推特上寫道,雖然難以想像那些空蕩蕩的座位上再也不會出現主人的身影,但整間學校用愛填補了失去老師和同學的空洞。
Douglas is amazing. It’s hard to think about the 17 empty seats that will never truly be filled again, but Stoneman Douglas filled them with love today.
— Cameron Kasky (@cameron_kasky) 2018年2月28日
Everywhere. 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