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終戰百年紀念日,約70個國家的領導人齊聚法國舉行紀念儀式,美國總統川普也在受邀之列,不過他不改糟蹋盟邦的習性,「空軍一號」專機9日晚間才剛降落在巴黎市郊的奧利機場,他就上推特發文痛罵地主國法國總統馬克宏「非常侮辱人」,兩國的傳統邦誼也因此急凍。
事件導火線在於馬克宏(Emmanuel Macron)日前再度公開倡議建立一支「真正的歐洲軍隊」,並表示:「我們必須防範中國、俄羅斯甚至美國(的威脅)以保護自己。」他還批評川普上任之後,美國作為盟邦的可靠性已不如以往,「川普總統宣布退出1980年代歐洲飛彈危機之後締結的裁減軍備條約(指《中程飛彈條約》),誰是受害者?歐洲與歐洲的安全。」
馬克宏想建立「真正的歐洲軍隊」川普:非常不尊重!
向來不容批評、睚眥必報的川普,因此在推特(Twitter)上大發雷霆:「法國總統馬克宏建議歐洲建立自己的軍隊,防範美國、中國與俄羅斯。這非常不尊重,但是歐洲恐怕要先支付它該分攤的北約(NATO)經費,北約都是美國在撐的!」
President Macron of France has just suggested that Europe build its own military in order to protect itself from the U.S., China and Russia. Very insulting, but perhaps Europe should first pay its fair share of NATO, which the U.S. subsidizes greatly!
— Donald J. Trump (@realDonaldTrump) 2018年11月9日
梅克爾、梅伊、杜魯道……都料被川普「修理」
川普長期不滿北約除美國之外的28個成員國,絕大部分都沒有履行「國防經費佔總預算至少2%」的承諾,而且歐洲對美國貿易還大幅出超。川普為此多次對北約盟邦惡言相向,華府甚至一度傳出有意大幅裁減駐歐美軍。此外,川普也曾為貿易等議題「修理」德國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英國首相梅伊(Theresa May)、加拿大總理杜魯道(Justin Trudeau)等盟邦領導人,馬克宏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是最後一個)受害者。
10日的推特風暴之後,川普與馬克宏展開會談之際,兩人行禮如儀,試圖彌縫雙方的嚴重分歧,營造「團結」表象,但氣氛顯然是相敬如冰。川普重申:「我們想要幫助歐洲,但是必須公平,現在美國負擔的比例太重了。」馬克宏則強調:「我提出的歐洲防衛方案與川普總統的觀點一致。」
獨斷獨行的「美國優先」vs. 多邊合作的國際體系
馬克宏與川普雖然都以「主流政治體系局外人」的姿態崛起,但是兩人意識型態南轅北轍。馬克宏去年7月邀請川普訪問法國,精心安排善盡地主之誼,以盛大閱兵典禮投其所好,甚至讓川普起心動念想在華盛頓依樣葫蘆,兩人也一度予外界「特別投緣」的印象。
但是川普獨斷獨行、短視近利、翻臉如翻書的「美國優先」(America First)政策,與馬克宏力圖維持的多邊合作國際體系,歧異日益擴大;馬克宏無法說服川普重返《巴黎協定》(Paris Agreement)、不要對歐盟發動貿易戰、不要退出伊朗核子協議、不要退出《中程飛彈條約》(INF Treaty),如今兩人只能勉強在攝影機前維持一副「邦誼永固」表象。
紀念一戰終戰百年,法國成為全球焦點,馬克宏特地舉辦「巴黎和平論壇」(Le Forum de Paris sur la Paix),從11日至13日為期3天,邀集世界各國領袖撫今追昔、暢論世界和平要務。但是川普不會參加這場論壇,11日下午在「敘雷訥美軍公墓與紀念館」(Suresnes American Cemetery and Memorial)發表談話之後就打道回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