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朋友在一年前就被監禁,她告訴我可能會遭遇的事情,但實際上我覺得更糟,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很多男人被懸吊著,他們的背部、腿部都在流血,還不停哭喊著,景象真的很可怕。」
法拉(Farah)出生於英國,在敘利亞長大,去年她被敘利亞政府保衛隊以反抗份子的名義逮補。她認為敘利亞總統阿塞德(Bashar al-Assad)要對她受到的虐待及折磨負責,她甚至指稱,阿塞德其實是比伊斯蘭國(Islamic State, IS)更可惡恐怖的威脅。
"How I was tortured in Syria." A woman detained by Bashar al-Assad's forces speaks out: https://t.co/sYKwJsROkz
— BBC Newsnight (@BBCNewsnight) 2015 12月 5日
鞭打、電擊輪番上陣
去年,法拉被關在一間黑暗、骯髒又寒冷的小房間裡,裡面還有另外12個女人,在審訊過程中,不斷的被鞭打。
「他們一邊打,一邊問問題,如果不回答,還會打得更兇。最後都已經麻木、沒有感覺了。看到這樣的情形,他們會抓住你,往你身上潑水,一次又一次的重複。」
有一天,她甚至受到電擊的虐待。
「我昏倒了,所以沒有像他們過去打我一樣感覺到痛楚。」但她清楚的記得殘酷刑求帶給她的恐懼。
另外一個關在同間牢房的女孩表示,她遭到性侵,而法拉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她自己也受到同樣的威脅。
法拉說:「他們不僅僅是性侵而已,而且是輪流性侵。」
Syria's fractured opposition seeks elusive unity against Assad: https://t.co/WIuP0BmQr7 pic.twitter.com/mcZaCWb98B
— Reuters World (@ReutersWorld) 2015 12月 8日
心理與生理的雙重折磨
法拉認為,是因為她的英國敘利亞雙重背景,才讓她免去更殘酷的刑責。但是,那些守衛暱稱她叫「英國佬」,而且在心理和生理層面不斷折磨她。
「有時候他們會威脅要把我小兒子抓來監禁中心。當他們這麼說時,我真的快要瘋了,這真的是最艱困的時刻,他們知道誰是你最親近的人、他們無所不知。」
有一件事令她難以忘懷,某天,守衛直接在他面前狠狠虐待一名年長的男子。
「他就在我的正前方,被施以電擊,他們逼著我看,我很確定他已經死了!他摔在地上,守衛接著把他抓起來,拖到房間外面去。還有一次。他們把一個男人的手腳都吊起來,他們擰著我的臉,強迫我看著這一切,繩子一拉,他就在我面前被肢解了……我永遠忘不了他的聲音,從大聲嘶吼瞬間轉入一片寂靜。」
65000人離奇消失
國際特赦組織(Amnesty International, AI)在2015年11月的報告中提到,在監禁中心裡,「虐待」和「動用私刑」非常猖獗。據敘利亞人權聯合網估計,自2011年3月至2015年8月,就有6萬5000人(多數是公民)在政府監測下離奇消失,至今仍不見蹤影,而敘利亞政府則嚴正否認這樣的指控。
法拉表示,並非所有獄中的人都那樣殘暴,當督察在的時候,真的沒有人會幫你,但在偵訊結束後,有些獄卒會給你食物或藥物。某天,一個守衛開口跟法拉聊天,「我問他,一個正常人怎麼可以做這麼慘忍的行為?」他打開抽屜,拿出一些藥丸說:「我必須倚靠這些藥才能生存,你以為只有你被關在裡面?我也身陷囹圄中,這4年來,我一直都待在這兒,對人拳打腳踢。」
36天後,法拉被釋放,雖然她至今不知道原因為何。她離開敘利亞並回到英國,她認為,阿塞德必須對發生在她身上的慘劇負起全責。
阿塞德政權最該消失
英國近來開始對敘利亞境內的伊斯蘭國佔領區進行空襲,但法拉指出,應該要先把砲火對準阿塞德政權,而不是伊斯蘭國,那些和法拉有同樣遭遇的敘利亞人十分認同這樣的觀點。
法拉指出,「雖然我們說砲火要對準阿塞德,但那並不代表我們想要成為伊斯蘭國的一員,或同意他們的行為,某種層面來說他們是一樣的,只是用不同的手法殺人。阿塞德眼睜睜看著伊斯蘭國進入敘利亞,卻還忙著破壞自己的國家,我們應該先處理掉阿塞德,然後再解決伊斯蘭國的問題。」
Assad war crimes in #Syria should this man be our partner in the fight against ISIS? What an insult to these ppl! pic.twitter.com/oGn4si6NWF
— Malcolmite (@Malcolmite) 2015 12月 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