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0日,撤離命令兀然抵達,一個半小時之內,150個僑民分乘7輛小客車向機場奔去。
「護送我們的是神學士。車隊前面有一輛轎車開道,後面有一輛壓陣。我們到機場時大約是半夜12點半左右。一群一群的人烏泱烏泱地聚在那裏,等著逃離那個國家。神學士在一邊開槍,美國人在另一邊發射催淚瓦斯控制人群。我們被帶到機場北門;那裡主要是軍用通道。」
到了北門,駐守的美軍擋住印度撤僑車隊不讓進,諾欣和其他僑民只得在車上待了一晚,束手無策。
「車上有婦女兒童老弱病殘,就這樣被困在公路上。沒有廁所,正好來月經的人也只得忍著。我們的車停在一片開闊地帶,真正是輕而易舉的襲擊目標。」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
「8月21日,上午9:30,神學士到我們車隊前,開始盤問撤僑協調員。他們奪走了他的手機,還扇了他一巴掌。我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然後,我們被車帶到一處工業區,就被扣押在那裏。神學士有不少人非常年輕,有些看上去只有17、18歲。我們怕得要命,覺得一切都完了。那是我一生中最危險的幾個小時。我們都覺得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家人親友了,再也回不了家了。」
神學士收走了這群僑民的護照,男女分開,坐在一個公園裏,開始逐一盤問。嫁給阿富汗男子的印度女子被帶到一邊單獨歸集,跟其他人分開。
「我說我是印度公民,希望跟印度人在一起,他們回答說我必須跟阿富汗人待在一起。我開始害怕,怕他們會對我的印度籍兄弟姐妹做什麼。要是把他們帶到什麼地方,對他們做些什麼,那可怎麼辦?
一個神學士士兵問我,你為什麼想離開這裏?我們正在努力重建國家。他還問我會不會回阿富汗。我說,不會,我們怕你們。他們寬慰我們,讓我們放心,沒什麼可害怕的,還給我們水喝,但始終不跟我們直接對視。
後來,他們告訴我們出了險情,他們是在保護我們的安全。我跟其他印度僑民分開了,但收到那邊一人給我發的簡訊,說神學士給他們食物,照顧得不錯。」
再後來,一名神學士發言人對阿富汗媒體發表聲明,否認了綁架印度僑民的指稱,解釋說扣押這些準備撤回本國的僑民是因為有懷疑,出於謹慎,希望確保每一個人的安全。
又過了幾個小時,諾欣被帶到一輛搭載阿富汗公民和嫁給阿富汗人的印度公民的車上。回機場的路上遇到了其他印度僑民乘坐的車。下午14:00左右,車隊抵達機場北門,滯留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