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豪河谷是奧地利葡萄酒的主要產區。我做夢都沒想到,我會成為這兒「美酒與文學」活動的主賓。
4月20日抵達,酒酣耳熱,隨即是開幕式,題目是「歸宿感」,我真想當場死去,我的歸宿感就在杯中了。
這個世界如此危險,不喝乾嘛?劉曉波滴酒不沾,許志永和富察也自以為清醒,結果怎樣?本來都忘記郭飛雄了,卻在王劍虹的臉書上看到了這人,曾經那麼傑出的一個戰士,卻雙眼無神,老婆死了,他的精氣神全沒了,可還得繼續坐牢。沒幾個人關注。加西亞 馬爾克斯說:人有兩次死亡,一次是停止呼吸,另一次是熟悉你的人都忘記你了。
作為不斷賠錢的出版商,作為台灣人的女婿,富察出了那麼多書,付出了那麼多在地文化熱情,卻差點被他的許多作者和讀者給活生生地遺忘了——在他沒有停止呼吸的時候,或者為了坐牢而留著呼吸的時候。如果他這次僥倖逃過劫難,不成為酒鬼,大約會鬱鬱而終吧。
所以我在20-25日之間,喝了瓦豪河谷、以及環繞瓦豪河谷地区的約30來種美酒。我的德文書跟這兒的酒一樣,品種多,賣得也好。
誰要嫉恨我也沒用。就如我經常覺得寫作沒用。我替那麼多政治犯寫過東西,而共產黨從來沒有因為我的文字而放過他們。西方的重要政客有這本事,可過於吃力的事,他們不會幹的。
只有記錄。記錄使自己有充分的活著的理由去品嚐美酒。
*作者為旅德作家,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