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陷入歐洲的俄烏衝突和中東的以巴衝突之際，由於大量資源投入到支援烏克蘭和以色列的軍事武器預算，不少普通人民的生活淪入困境。在即將到來的冬天前，居高不下的通膨蠶食基層民眾的購買力，許多人不得不在取暖和食物兩者之間做艱難選擇。
對執政黨甚至主流政黨的不滿，在多黨制的歐洲，很容易催生民粹政黨的崛起。而在兩黨制的美國，2020年的拜登與川普的舊戲可能在明年重演一次，差別只在兩人各老了四歲！人們看似有投票、有選舉，有人民當家做主做選擇的民主機制，好像卻沒對美好未來產生積極願景的正面作用。
普通人民尋求和平發展，希望終止戰爭，期望更多資源用於國內經濟建設的願望，雖然偶而反映在對政府滿意度下降的民調裡，但並沒有根本改變主流媒體的敘事，以及政府調動資源的流動方向。民主機制為什麼沒有用來改善普通人民的生活，原來所謂選票的力量相對獨攬大權的MIMAC，顯得是如此的蒼白。
丹麥學者奧伯格（Jan Oberg）提出了軍工-媒體-學界複合體（Military-Industrial-Media-Academic Complex，簡稱MIMAC）的說法，解釋了民主徒勞無功的現象。他擴大了1961年美國前總統艾森豪離任時的警告，必須當心「軍工複合體（military industrial complex）」對國家和人民的傷害。奧伯格認為，70多年後的今天，MIMAC成為比軍工複合體運作水平更高，實力更強大的利益集團！
例如，拜登總統上任第一年，雖然從耗費2.7兆美元的阿富汗戰爭中撤軍，然而當年底通過的國防預算，仍比川普在任的最後一年還多出300億美元。總額高達7680億美元，占全球所有國家軍事預算的近四成！經濟規模約全球兩成的美國，卻有著全球近四成的軍費開支？為何阿富汗戰爭結束了，如此龐大的預算還能通過？美國加州柏克萊大學教授萊許（Robert Reich）直言，軍工複合體失控！
20年阿富汗戰爭，平均每天消耗2.4億美元。只有破壞，毫無建設的佔領行動，根本注定失敗。但只要戰爭持續，天價軍費就能源源不斷流向軍工企業，及軍工企業背後的龐大利益鏈。政界、學界、媒體高層加入軍工產業的高層董事會，形成國會遊說與主流敘事建構的利益鏈一環。美國何以好戰？MIMAC對戰爭的持續熱情，其實背後最大的驅動力都是貨真價實的利益。
也因此，西方美其名的民主體制，其實早已成了MIMAC大權獨攬。此外，年過七旬的奧伯格教授認為，MIMAC體制能順利掌控議題設定、論述作力與資源調動霸權，與西方「一神論」的宗教觀和「二分法謬論」的世界觀也息息相關。例如，北約在100多個國家有數百個軍事基地，有一種類似傳播上帝福音到世界每個角落的傳教士熱情！而「二分法」的世界觀建構的非黑即白敘事，包括民主對專制，開放對封閉，也容易動員大規模輿論戰和心理戰，對所謂普世價值的捍衛，與專制威脅的勢不兩立等等。
然而，被MIMAC把持操控，走軍事主義道路的西方體制是自我毀滅的。且不說中國歷史上有不少尚武的短命王朝可以佐證，西方社會內部愈來愈多難解的矛盾，也在加速分崩離析的步伐。西方主流輿論操控的意識形態敘事，只服務於MIMAC少數人的利益，而無法為廣大人民的生計把關。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不可能在走下坡的西方社會持續有效。
世界需要和平建設，共同發展，互利共榮。然而西方主流敘事的對抗、制裁、軍事主義卻在自掘墳墓。奧伯格認為，其實西方真正的威脅是自己。就像蘇聯解體前沒多少蘇聯人相信《真理報》一樣，也許不久之後，西方媒體的《真理報》時刻也將到來。但圖窮匕見的崩潰，可能意味著更大規模的破壞，這對人類的未來實在不是個好兆頭。
＊作者為香港中文大學金融系副教授，本文原刊《奔騰思潮》，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