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新年及元宵期間,許多華人會放天燈(孔明燈)祈求平安,新北市的「平溪天燈節」更享譽國際,受各地遊客的青睞。不過墜落的天燈對環境造成傷害。
今年元宵節後,有外國人號召志工團清理天燈殘骸,短短兩個小時就撿了超過320公斤的垃圾,他們形容天燈節宛如一場環境災難。
「每20分鐘就有一個天燈掉下來」
「看到美麗的天燈從空中緩緩落下,變成垃圾,實在很震驚!」旅居台灣的美國人關德賢(Dustin Craft)向《BBC中文網》描述他到平溪撿拾天燈殘骸時所看到的景象。
2月23日,關德賢和海文(Ryan Hevern)召集約30名志工,在平溪撿拾天燈殘骸及垃圾,短短兩個小時,就撿了整整326公斤的垃圾,其中高達9成都是天燈殘骸。
關德賢向《BBC中文網》表示,距離平溪放天燈的地點約5分鐘的距離,就可以看到許多天燈從空中落下,他說:「每20分鐘就有一個天燈掉下來。」
他表示,撿拾的過程覺得很沮喪,因為山頭、樹梢到處都是掉落的天燈,這些地方,可能是某些動物的家。
關德賢和海文2016年開始發起志工清理天燈殘骸的活動,他說:「每年撿到的天燈數量,都比前一年多。」
關德賢說,平溪天燈節非常美,但放天燈的行為是「目光短淺」。他解釋,人們在天燈上寫了願望及夢想,天燈冉冉升上天,看似有意義,但對環境而言則是一場「災難」。
環保天燈
他解釋,平溪有店家販售環保天燈,框架是由紙和竹製成,在掉落到地面前就會先被火燒光,因此對環境較為友善,但價錢比一般的天燈高。
因此,大部分的遊客只會買最便宜的天燈,而不願意多花點錢,購賣環保天燈。關德賢建議,應該規定只能放環保天燈,他呼籲,「在沒有限制採用環保天燈前,政府不應積極宣傳平溪天燈節。」
他強調,他非常熱愛中華傳統文化,但應該有更好的方式來保留這些傳統,
根據統計,平溪每年吸引超過60萬名遊客,施放超過100萬盞天燈,為當地創造許多商機,但新北市環保局曾對媒體表示,平溪的河川及樹梢常有掉落的天燈,很難清理。天燈節期間的垃圾量約5公噸左右,對環境的衝擊很大。
新北市政府環保局統計,回收天燈的數量逐年攀高,2013年回收天燈數量為8萬4千多盞,2017年回收25萬盞天燈,去年則是29萬盞。
不過當問及天燈的回收機制時,新北市平溪區十分里長陳元君向《BBC中文網》表示,他知道有些長輩會撿框架作回收,陳元君說:「但對於回收機制,不予置評。」
傳統與環保的衝突
除了台灣,中國、港澳、日本及東南亞各國都有放天燈的習俗,外國人呼籲台灣政府應該暫停宣傳「平溪天燈節」,長期關注環保議題及發起多場淨灘活動的「寶島淨鄉團」發起人林藝則分享不同看法。
林藝曾經擔任紙質「環保天燈」代言人,她說:「希望能保留天燈文化,但同時避免天燈對環境造成的危害。」她向BBC中文表示,環境及保留傳統文化這兩個價值都很重要。
事實上,台北兩大廟宇行天宮及龍山寺,各自從2014及2017年就陸續採取禁香或減香爐的措施,改善空氣品質。另外,台灣政府針對住宅區燃燒金紙也有相關法律,可以依法開罰。
林藝說,文化傳統有保留的必要,不過若可以達到相同效果,保留傳統,非必要就不必犧牲環境。她強調,她並不認為「平溪天燈節」應該停辦或不再積極宣傳,但與關德賢看法相同,她呼籲政府應該介入,對放天燈的遊客有所規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