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社會,才送走轟轟烈烈、進行了24天的318學運,不到24小時後又迎來「路過中正一分局」的群眾集會。從中央到地方、從藍到綠,都該警覺、警惕了,馬政府─或甚至是台灣,可能「破了一扇窗」了!
由威爾遜等在1982年提出的「破窗理論」指出,一棟破一扇窗的建物,如不修好窗,破壞者會破壞更多窗戶,終而闖入建築內犯罪,甚至放火燒了建物。此意指環境中的不良現象如放任其存在,會誘使人們效法甚至變本加厲,終而到難以處理的地步。
從占領立法院議場開始到攻占行政院,雖然攻占行政院的行動最後被驅離,但整個社會氛圍卻讓政府成為理虧的一方。雖然警方與司法單位「據稱」在搜集證據,要讓帶領這些行動者面對司法,但在目前情況下,警方與司法單位顯然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社會接受到的訊息是「大家都沒事嘛」,整個社會氛圍甚至是:帶領者是英雄。
原本由政府官署、法令制度建構起來的秩序(或是說威嚇效益),即使不是蕩然無存,其效力也是快速衰弱中。
台灣,窗戶破了一扇,也許不止一扇,至今尚未修補。
結果是誘使人們更容易效法,再加上行動裝置與社交軟體結合帶來的強大動員力量,抗議者的動員速度、能力都已遠超出官府的控制力。昨晚,帶領抗議者很容易─甚至可能很隨機的就召集到上千人包圍警察局抗議。看了昨晚群眾「會審方仰寧」,甚至逼使方不得不表態「已口頭請辭」,不知大部份民眾觀後是「大感暢快」,還是憂心法紀蕩然無存的後果?
對這種「黑天鵝式」的新現象,無論是中央、地方,不管是藍是綠,先別幸災樂禍了,都該皮繃緊,因為誰都可能碰上。如果窗戶不補上,2年後即使在野黨取得政權,將面對一個更難治理的國家。
而從南到北,中央與地方政府碰上的抗爭案件更不知凡幾,單以徵收土地的問題而言,北有桃園航空城、中有中科未解決案件、南有台南鐵路地下化案,這些案件都有民眾組織抗爭,社運團體協助,如果處理不當,難保不再發生包圍官署、占領政府事件。
怎麼辦?破窗理論強調要打擊輕微犯罪以減少更嚴重、更形擴大的犯罪。但面對民憤,政府當然不能動輒採取強力鎮壓行動,鑑往知來,這種高壓鎮壓縱然取得一時的秩序與安寧,卻往往為未來更大、更嚴重的動亂埋下種子。
在破窗理論提出14年後,學者又提出「修補破窗理論」。他們認為執法者應儘早識別及緊密留意和控制高危險群,另外須保護守法者。就台灣這股社會風潮而言,政府該理解並分辨出單純的社會運動者與滋事者,對違法滋事者即使可寬容亦不可縱放。
但真正的治本之道,在政府對影響民眾權益甚鉅的施政上,再也不能僅僅只是在法令上站得住腳而已(那是最基本的要求了),而是應更細膩、更有同理心,儘量容納、化解不同意見者。
政府更該檢討,是否經濟的不振、社會的不公,加深了民怨;而對過去存在的「救濟管道」─從單純的陳情、行政訴訟,到對簿法院、甚至大法官釋憲,是否都成為官僚反應式的作業,只見官官相護而難以真正解決民怨問題?結果導致民眾被迫上街頭、行使抗爭權成為必然且合乎正義了?
窗戶破了,大家一起協力,補上吧!不補上,當破窗越來越多時,總有一天,這棟建築物會被一把火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