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男遇害一個月,暫時安置在吉隆坡中央醫院法醫鑑定中心太平間。逝者已矣,到底其遺體要交給家屬或北韓政府,眼下實在不能斷定馬來西亞當局如何決定,然而已經傳言金正男遺體暗中移往民間葬儀業者做好防腐處理後,又再移回原太平間安置。
所謂的「白頭血統」金正男遭暗殺,其長子金漢松(Kim, Han-Sol)行蹤也成謎,近日透過協助逃離北韓的組織「千里馬民防衛」公布其現況的影像。他說,其父金正男確實死亡,他自己目前受某組織協助而平安。
北韓建國至今僅僅經歷過 3位元首,其中金日成、金正日已逝,現在的世襲執政者金正恩,則從肅清異己與高調發展軍備的行為,可以想像他還處於努力鞏固「唯一領導」地位的階段。亦即他還沒能完全掌控權力,這時,發生疑似為了權力兄弟相殘事件。而金正男曾多次被提及是換掉金正恩的不二人選,因為他是「正統」的「白頭血統」。
跡象顯示金正男之死有北韓政府介入,金正恩可能直接下達命令。金正恩為了剷除未來可能威脅到其唯一領導的哥哥,看似合理,其實是奇怪的。因為金氏王朝「白頭血統」與權力「正統性」畫上等號,如果遭暗殺的是金正男,那麼金正恩等同承認自己否定正統、親自滅了正統,讓他在這 5年多以來所建立的「正統性」也化為泡沫。
從此事件,進一步推測金正恩政權與北韓外交。首先,對內,金正恩這個佈局反而暴露他的不安,除掉兄長造成自己在權力核心更加孤立,可能招致北韓菁英階級的不服與分裂。如果演變得不可收拾的地步,金正恩殺兄可能成了金氏王朝世襲統治崩盤的開端。
在外交方面,北韓籍人民進出東南亞國家較為方便,也因為如此,北韓為了賺取外匯印假鈔、販毒等非法交易,多半利用東南亞地區。這次駐馬來西亞北韓大使姜哲遭驅逐。一向對北韓友好,並同時承認南北韓的東協國家,則紛紛透過媒體做出批判北韓的評論。
北韓近年來除了核飛彈威脅、違反人權問題受矚目之外,其實在國外也曾策動過恐怖攻擊事件,其中以暗殺國家元首為目的, 1983年全斗煥韓國總統一行人訪問緬甸時,發生北韓特務恐攻爆炸事件,包括韓國副總理、外交、財經、交通等主要內閣高層 17人死亡。當時,導致緬甸宣佈與北韓斷交;另外,雖非以東南亞為舞台, 1987年的韓航爆炸事件 115人死亡,嫌犯金賢姬供出接受平壤指示。也有 2010年「天安艦」被擊沈事件,46官兵犧牲,更直指是金正恩為了「求表現」炸沉等等,都曾震驚世界。
如今,平壤當局向馬國強索移交「共和國公民」遺體(按:北韓至今未公開承認死者為金正男,只表示他是共和國的公民。「共和國」係指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即北韓),又指控馬來西亞與外國勢力合謀抹黑北韓。雙方分別驅逐大使,禁止對方國民出境,宛如上演人質劇。
美國國會方面重提,要將北韓重納「支持恐怖主義國家」的黑名單。川普不若競選期間關注平壤,會否有所大動作,尚需觀察。
中國方面,南韓仍然希望北京出手,管管金正恩。可是,日前南韓迎接部署薩德裝備,導致北京方面沒有心情對付金正恩,轉而向南韓企業展開猛烈報復性措施,讓韓企撐不下去,以商逼政,懲罰首爾過於傾美。
金正男遇害剛好滿月,這具檢察官與法醫驗過屍的遺體,怎樣都是被人擺佈,驗屍、冷凍、解凍、驗屍、冷凍⋯⋯,無論是否真的已經防腐處理,支離破碎的已經回不去了。不管未來是交由家屬或主張其「公民」的所謂「共和國」,還是早些讓他結束飄泊人生吧。
*作者為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