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以前的台灣,流傳著一句話:「國民黨當選靠兩票,買票和做票」。當時一黨獨大的國民黨,明目張膽的用各種不法手段操控地方自治選舉。直到37年前的今天、1977年11月19日,中壢事件爆發,民眾為抗議國民黨選舉舞弊,首次自發性上街,包圍中壢市警察分局,進而搗毀甚至焚燒警察局,為之後的街頭運動揭開序幕。
1977年的桃園縣長選舉,國民黨推派司法行政部(今法務部)調查局出身的歐憲瑜參選,而時任省議員的許信良也有意參選,但未獲提名,因而自行宣布參選,也因此遭國民黨開除黨籍。但許信良投入選戰後,吸引不少具有理想色彩的年輕人幫他助選,讓他聲勢看漲。
1977年11月19日投票日當天,根據《百年追求》作者胡慧玲回憶,當時位於中壢國小的二一三號投開票所,71歲的鍾順玉和71歲的郭塗菊夫婦在進入圈票處投票時,因動作較慢,當時主任監票員、時任中壢國小校長的范姜新林見狀,便進入圈票處查看,順手將老夫婦投給許信良的票,用敷有印泥的拇指蓋成廢票,過程被在一旁等待投票的醫生林火鍊和牙醫師邱奕彬發現,並告知老夫婦。
不滿做票積怨已久 演變成街頭運動
兩老得知後,回到投票所要求補發選票遭拒,遂引起爭執。由於中壢國小對面就是派出所,當時坐鎮的檢察官廖宏明獲報後,便將兩老移送分局,讓范姜新林繼續留在投票所值勤,引發群眾不滿。消息傳開後,上百名民眾到開票所找范姜新林理論,並與到場增援的警方發生衝突。
群情激憤下,警方為保護范姜新林安全,便將他帶至分局,示威民眾也隨之趕往包圍分局。隨著抗議人數越來越多,開始有民眾向窗戶丟擲石塊,將警局玻璃砸爛,隨後更進一步翻倒警車、鎮暴車,甚至趕來增援的憲兵車也被掀翻。
天黑後,對峙情勢升高,憤怒的民眾衝入警局,開始搗毀警局內的物品。保安警察為維護秩序,開始向民眾發射催淚瓦斯,群眾一度掩鼻四散,隨後又重回現場。警方再度發射催淚瓦斯,並開槍示威,混亂中,中央大學學生江文國頭部中槍不治,另有19歲的張治平也受重傷,送醫不治。
隨著流血慘劇發生,民眾開始放火燒車,火勢波及到周遭的警局和警察宿舍。而保安警察眼見催淚瓦斯無法驅散群眾,開始撤退。群眾直到午夜3點多才散去。
衝突進行的同時,除了二一三號投開票所,桃園其他地區的開票仍照常舉行,但因為衝突事件發生,選務人員都小心翼翼,不敢舞弊。結果許信良以22萬票大勝歐憲瑜的13萬票,國民黨也被迫收斂過去明目張膽的作票行為。
雖然事發隔天的報紙都對「中壢事件」輕描淡寫帶過,當時的「證人」邱奕彬,更因「任意污衊依法執行任務之選舉監察人」為由,遭國民黨秋後算帳,許信良也在2年後被趕下台,甚至成了黑名單一份子,但「中壢事件」仍是黨外群眾津津樂道的一次大勝利,也為台灣民主化立下重要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