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奈青年教育組織創辦人阿佳瓦(Vedika Agarwal)指出,封城措施讓很多人被迫「張開眼睛」,正眼看看那些每天穿梭在他們的房子裡、努力維持社會穩定運轉的辛苦勞動者。
「我們會以為,親自接觸到貧窮的人們才會懂得他們的苦痛,但反而是封城之後的影響,才讓聚光燈照亮這些家庭每天面對的掙扎。」
生存遊戲呈現底層困境
7月17日,比哈爾邦、北方邦以及卡納塔克邦首府邦加羅爾都宣布二次封城,影響人數超過4億人,許多家務工和其他勞工只能暫時棲身在附近的貧民窟,或是冒著感染風險繼續工作,以賺取每日微薄薪酬。儘管印度政府已經表示,雇主應該在封城期間持續發薪給勞工,大多數人卻置若罔聞,導致許多勞工家庭完全沒有收入,再加上平日薪資本只夠溫飽、沒有存款,只能仰賴小額貸款來支付房租與其他開銷。
為了讓人們更了解貧窮人的辛苦,NGO創辦人阿佳瓦自製了一款線上遊戲「新冠生存戰」,玩家被設定成一位家務幫傭,必須想辦法在為期21天的封城時刻活下來,在沒有金錢收入的情況下養活家人,還要保護他們免於感染病毒。阿佳瓦說:「這是為了給予窮苦人一點機會,放大他們從未被聽見的聲音。」
CNN報導,目前已有20萬玩家體驗過此遊戲,玩家需要做的日常決定包括:該用有限的水去洗髒碗盤,還是多洗手以防止感染?要冒著讓小孩餓肚子的風險,掏空積蓄幫助生病的親戚接受病毒檢測嗎?眾多中產階級從不需要煩惱的問題,都真實呈現在遊戲當中。
「人們本來都不知道這些。很多人說,這款遊戲真的讓他們『眼界大開』,」阿佳瓦說。
女性更易遭受失學、家暴困境
長年與許多低薪家庭相處的阿佳瓦說,女性在隔離期間受的折磨也更多,例如女孩子很可能就此失學,因為家庭經濟嚴重受影響,學校開課後也不一定能回去;還有些婦女表示,隔離時不僅要煩惱下一餐從哪裡來,還要整天與脾氣暴躁、因為封城沒酒可喝而出現戒斷症狀的丈夫關在一起。
「她說她唯一想到的方法就是全家一起自殺,這是很嚴重的創傷,而且可能是很多女性面臨的困境,」阿佳瓦說。
賈雅桑卡(Srivatsan Jayasankar)是「新冠生存戰」的 共同開發者,他擁有的新創公司XR實驗室(XR Lab)協助打造這款遊戲。賈雅桑卡指出,他的同儕都在煩惱隔離期間不能出國玩或不能吃大餐這種小事,與遊戲角色的擔憂形成強烈對比。
「我們想強調的是,可以待在家裡、所有需求都能滿足是件充滿特權的事,社會上有很大一部分人連基本需求都必須很努力才能達成,」賈雅桑卡說。
兩人表示,該遊戲內含有募捐管道,至今已經收到6600美元(約台幣19.5萬元)的捐款,將全數用來捐贈雜貨、衛生用品及教育用品給泰米爾坦都邦的窮困家庭。
ORF研究員烏達斯曼奇卡表示,這場大流行已經讓印度「倒退了好幾年」。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上個月也指出,新冠肺炎造成的經濟危機,可能讓南亞地區多達1200萬的兒童推入赤貧階層,糟糕處境不僅讓孩子們無法上學、營養不足、無法接受疫苗等醫療資源,更有可能面臨家暴、童婚等虐待情形。
但烏達斯曼奇卡認為,這場危機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快速改變了很多人的心態。他說:「這個(勞動)階層的價值終於被承認了,至少對他們的雇主而言是如此,他們不再只是一群住在破爛房子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