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令人傷感,許多受害人事實上周邊沒有人會對她們說一些我對她們說的話。」
相反,很多人責怪或批判她們,令許多受害人感到罪惡感和羞恥。
要走出陰霾本來就需要很大勇氣。李孝琳估計,那些因Telegram性販賣案而向她們求助的受害人,只是佔全部受害者的少數。
「受害者來找我們之前,已走了一段艱苦的路,面對了警察和媒體等等,她們找我們時感到身心疲憊。」
許多受害人選擇放棄,李孝琳則希望與她們一起,逐步重建生活。
「我們康復的定義就是她們不再是被動的人,被她們所受的痛苦困起來,她們會消化了這次事件,把它視為人生歷練的一部分,然後繼續自己的生活。」
李孝琳的工作對自己個人也有影響。「我提供輔導時也感受到她們的痛,我也得了一些類似創傷後遺症。」
「N號房事件中,那些男人強迫女性亂倫,這太令人震驚,他們如此搶奪受害人的自尊和侵犯她們。」
不斷接觸這些物品也令她個人生活受影響。
「我自己都很害怕,在我加入這個組織前,我見到一些性愛影片的縮圖,有點像是我跟我的伴侶,我整晚害怕得哭得很慘,日出時我才敢下載這影片,最終那並不是我,每當我進行刪除性影片的工作時,每當見到有些人很像我的妹妹或朋友,我都會查清楚,怕萬一齣事。」
時間讓她逐漸接受自己工作最差的部分。「兩年前,當我被指派去刪除一個人的內容,我因為那部性影片的縮圖而心靈受創,它深深打擊了我,但我現在可以了,我猜時間過去了,我就克服了那震撼。」
她自己亦要尋求幫助,「輔導員也需要被輔導,」她說,「我們要面對很大壓力。」
在韓國,網路性犯罪一般很難提告,很多被捕人士經常只是收到警告就獲釋,而即使成功提告,多數刑期也不嚴苛。根據當地高等法院的紀錄,在2012年至2017年期間,有7446人因為非法拍攝而被提告,但只有647人被判監或罰款。
這件事激怒了韓國人。
BBC駐首爾記者比克(Laura Bicker)說,「不斷有女性告訴我,她們覺得司法制度不足以懲罰性罪行,沒有阻嚇作用,不斷有數以萬計的女性,呼籲政府作出改變。」
韓國政府表明會修改現行性罪行的法例,包括一些網路性誘騙及勒索兒童少年。當局5月打擊網路性犯罪後,國會修改法例,令儲存、藏有、觀賞、購買未經同意攝錄的影片或圖片,將會面臨2.5萬美元罰款和最高3年監禁的刑責。先前,觀看或藏有這些非法錄的影像不會受到處分。
韓國N號房事件中,韓警稱664名疑犯被扣留,包括一些重要疑犯。但一些法官繼續寬容地對待網路性犯罪者。
趙主彬案件審理時,一批女權活動人士在法院外抗議,稱如果他不接受更嚴厲的刑責,將會有更多侵害個案和更多受害者。
李孝琳追求打擊網路性犯罪的決心更明確。
「2018年時,我活在單純的憤怒中,為什麼這樣不公平?為何這樣具侮辱性?我很生氣,令我不能停止工作,我想你可以把它稱作『吶喊』。」
「我們沒有所有案件終結的一天,這是我們最大的困境,唯有不斷協助那些受到報復色情和網路性犯罪影響的受害人,讓她們康復。」
她相信,每當她們刪去一段影片,就讓多一個人可以展開自己康復的過程,但這種不斷移除非法內容和暫停這些東西運作的工作永無休止。
「網路性犯罪剝奪了一個人的基本自尊,所以我們一定不可以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