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期間損失112萬軍力的法國,浴血抵擋德軍入侵巴黎,1914年、1918年兩次馬恩河會戰(the battle of the Marne),前一次英法聯軍捍衛國家免於敵人奴役,後一次美法聯軍則開啟了德國敗亡之路。一戰代表的是合作無間的光榮戰役。
為了打發明出許多兵器的德國,其實難理解為何會輸,停戰協議的羞憤,更在德國人心中埋下十一月革命、復仇主義、法西斯主義、種族屠殺的仇恨因子,那種以牙還牙的心情,讓國家發展脫離常軌,之後主動挑起第二次世界大戰。
戰爭歷史學家哈斯汀(Max Hastings)認為,若德國沒打仗,20年內就可以宰制歐洲經濟:「1914年最大的諷刺,莫過於歐洲君王過度高估軍力,也太低估經濟影響力。」當年的錯誤抉擇,讓德國錯失向歐洲擴張經濟與政治力量的機會,影響至今依然存在。
英自認:「不用大腦的屠夫」
一戰期間的英國,既不是侵略者、也未遭侵略。對於該不該參戰,國內民意並無共識。無論如何,英國派出880萬名將士,幫助協約國打退敵人,結果犧牲超過90萬名戰士。
1916年7月索姆河戰役(Battle of Somme)首日,英軍就戰死2萬人,另有4萬人受傷,6成軍官陣亡,讓英國人多少意識到,自己像個不用大腦的屠夫。
倫敦國王學院戰爭學教授費曼(Lawrence Freedman)說,「在英國,大家講起那個戰爭,仍感覺沒有必要。」英國人普遍相信,當年將領無能又冷血,為了幾吋土地不斷發動攻擊,造成大規模傷亡,對於同胞犧牲無動於衷。勇敢英國大兵,就像被驢子領導的獅子。
這回輪到俄羅斯
時隔100年,美國與歐洲霸權已露疲態,傳統國族主義死灰復燃,像是崛起的中國與俄羅斯,英國、法國與丹麥等歐洲國家,反對歐盟的民意也非少數,政治不穩定的氛圍,類似一次大戰剛結束的時後,俄羅斯的處境,則像戰後德國。
當年德國戰敗後,協約國開出來和平協議,割地、賠款、限制軍備等條件,嚴苛程度如同趕盡殺絕,所謂「迦太基式的和平」(Carthaginian peace),讓德國人屈辱中萌生恨意。
俄羅斯在冷戰結束這25年,同樣無法接受蘇聯瓦解的事實,那種憤慨逐漸累積,逐漸激發俄羅斯的侵略性與俄羅斯聯邦統一主義(Irredentism),2008年入侵喬治亞,2014年併吞克里米亞,至今不肯放鬆對烏克蘭東部省份的控制,都是明顯例子。
除了烏克蘭,歐洲還有南斯拉夫、波士尼亞、科索沃、北愛爾蘭等地動盪不安,那些夾雜宗教、文化、國族認同衝突的緊張情勢背後,其實是俄羅斯與德國互相爭奪對歐洲的控制權。
以戰止戰?
敘利亞與伊拉克的亂局也可追溯到一戰,英國、法國與俄羅斯祕密協議(Sykes-Picot)瓜分鄂圖曼帝國的範圍,當年法國分到敘利亞、伊拉克北部摩蘇爾等位置,如今已經落入伊斯蘭極端分子手中,甚至有機會建立新國家。
協約國當年沒打贏加里波利之戰(Battle of Gallipoli),未能攻進鄂圖曼帝國首都伊斯坦堡,反而讓當地民眾有機會獨立為今日的土耳其共和國。英國公開支持猶太人建國的《貝爾福宣言》(Balfour Declaration)簽署餘1917年11月,也在ㄧ戰期間。
一次大戰結束,未能遏止二次大戰、以及之後的冷戰,也沒有帶來真正和平,如今再次面對類似動盪局勢,陣亡戰士墓前的罌粟花,提醒我們當年他們參戰的初衷,目的不是殺戮,是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