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這個年紀了,『合適』是最重要的。我覺得我們倆挺合適的,能跟你交換一下聯繫方式嘛。」在深圳相親大會的現場,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士捧著一次性塑料杯,看上去不知道手往哪裏放,露出一副自信、誠懇又小小緊張的表情,這已經是他第四個上前攀談的女生了。
談到結婚,人們才用這個詞「合適」。「在我們這裏註冊的會員都有一個很明確的目標:那就是結婚。」世紀佳緣的創辦人龔海燕說。世紀佳緣二零一一年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為了跟老外們解釋中國的婚戀網站和國外例如match.com這樣的交友網站相比到底有何不同,她差點磨破嘴皮子。但儘管如此,世紀佳緣的股價上市首日就跌破發行價。
而用李松的話來說,結婚在中國就是「剛需」(中國大陸對「剛性需求」的簡稱)。剩男剩女越多,婚戀網站似乎能提供的幫助也就越大。而越是願意付費的用戶越是想奔著結婚去的。
關於「剩」的話題充斥著媒體、書架、和周圍鄰里的閒言碎語中,並且還有了公認的等級排序,從剩鬥士、必剩客、齊天大剩,再到實在沒得救的「鬥戰剩佛」。
根據百合網做的大數據調查,女性二十七歲後開始著急,而與此同時,在二十八歲的時候選擇她的男性數量是陡然下降。而男性反而在三十歲的時候,才是往波峰走。
全國最大的婚戀網站世紀佳緣成立於二零零三年,而創辦人龔海燕是一個從農村出來、在知名高校就讀的女生,網名叫:小龍女。她說網名有兩個含義,一是屬龍,二是因為長得像「恐龍」。但網友多半的解讀是她想找到像《神雕俠侶》中小龍女一樣獨一無二的專屬愛情。但龔海燕經歷了幾乎所有中國家庭子女都會面臨的壓力——催婚。根據珍愛網的數據統計,在中國有四成四的人在二十四至三十歲的階段就被催過婚,大多都是逢年過節提起。
龔曾上過兩個付了費的婚戀網站,卻因為上面的虛假信息被騙。因此她決定辦一個嚴肅的婚戀網站——世紀佳緣。而這之前大家都習慣在各自為政的BBS論壇上簡單而又羞澀的「交友」。
互聯網剛剛普及的時代,極具草根性。似乎所有東西必須免費,而且意味著某種眾人共用、無私奉獻的高尚品質。從電子書、音樂、新聞、電影、郵箱,到婚戀網站。二零零三年前後,上百家婚戀網站潮起潮落,龔海燕說當時她賭上了自己的北大、復旦學歷和人品,才獲得了一個義烏老闆的十萬元人民幣。直到二零零五年,中國知名英語補習集團新東方創辦人之一錢永強為她續上了二百萬人民幣的投資,世紀佳緣開始活了起來。「開頭大家都是免費的,所以很多人支撐不下去都離開了。」
龔海燕對她的員工說,我們的目標就是解決城市裏單身男女青年的三座大山,沒選擇、沒時間、沒有錢。這在很大程度上構成了世紀佳緣的定位,瞄準了市場上大部分收入中低階層的男女青年。龔海燕透露世紀佳緣的會員情況是「男多女少,八成的學歷都是在大專以上,八成收入五千人民幣以下,八成年齡在三十歲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