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民主黨曾抨擊川普此舉「恣意且危險」;可是,時空改變,對照之下,僅少數民主黨人──如參議員梅南德茲(Robert Menendez)與莎欣(Jeanne Shaheen)對拜登撤軍決定抱有懷疑態度。過去抨擊「恣意且危險」的民主黨人卻多讚譽拜登撤軍的決定。
而就在阿富汗災難帶來各種挑戰──美國在盟友與敵人面前信譽受損、美國在中亞失去重要戰略地理位置、伊斯蘭恐怖主義可能再起的同時,拜登政府的重心仍放在「重建」國內,欲透過3.5兆美元法案達成四大終生津貼──「普遍幼兒學齡前教育、普遍幼兒照護津貼、普遍有薪家務與病假、免費兩年社區大學」。
這些津貼加上社會安全、醫療保險,勢必代表美國在國家安全上的支出會受到擠壓,美國在軍隊現代化、阻卻外來威脅(俄羅斯、伊朗、北韓、塔利班等)的任務上也會受到影響。
但民主黨盼以國防支出為代價,轉向投資國內建設的傾向是行之有年:約莫在越戰後期,共和黨與民主黨在外交政策立場上的差異逐漸拉大,共和黨保有自艾森豪(Dwight D. Eisenhower)總統以來國際主義(Internationalist)、較為鷹派(hawkish)的立場;而民主黨則從原先鷹派色彩轉為鴿派(dovish)──1972年民主黨總統候選人麥高文(George McGovern)即是民主黨轉向鴿派的重要轉捩點。
雷根強硬、積極的外交政策終結冷戰
麥高文倡議美國應立即退出越戰並將資源投注國內。而1970年代後期的卡特(Jimmy Carter)總統執政四年來,外交上發生伊朗人質危機、蘇聯入侵阿富汗,內政上又遭遇經濟停滯、通貨膨脹-痛苦指數(失業率+通膨率)高達22。這樣內外不振的局面要直到雷根(Ronald Reagan)總統上台以後才有所扭轉,而雷根強硬、積極的外交政策也是導致冷戰終結的重要因素之一。
就如在卡特時代歷經外交挫敗以後,美國選擇雷根一般,共和黨人若欲在2022年奪回參眾議院、在2024年贏回白宮,應效仿雷根提出一套有別於卡特的外交政策,重拾美國信譽並達成內政外交平衡。
但要達成此目標,他們勢必要脫離川普的陰影──川普雖正確識別中國大陸與伊朗為美國對手,但在北韓問題上缺乏成果、對俄政策上言行不一,更不用說川普與塔利班災難性的「和平」協議。
阿富汗事件將影響未來選舉
雖然外交政策通常不是選民最關注的重點,但在目睹阿富汗淪陷後,政治人物的外交政策立場與可信度,可能在明年期中選舉及3年後總統大選上成為矚目焦點。
現在值得關注的是,在川普「美國優先」的民粹主義與近期的阿富汗災難過後,共和黨人是否會重新接受自己從1950年代以來作為強硬、積極、國際主義式外交政策倡導者的角色。
*作者為國立政治大學外交學系雙主修韓語系、以色列阿巴埃班智庫亞洲政策計畫學人、大九學堂第二屆學員。本文原刊《奔騰思潮》,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