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石虎棲地被濫墾」 劉克襄嘆:淪為工廠、甚至被太陽能光電佔據

2021-09-21 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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瀕危物種石虎路殺事件頻傳。圖為台北市立動物園的石虎。(資料照,甘岱民攝)

瀕危物種石虎路殺事件頻傳。圖為台北市立動物園的石虎。(資料照,甘岱民攝)

瀕危物種石虎路殺事件頻傳,作家劉克襄指出,每年石虎路殺高達3、40隻,而不少合宜石虎棲息的淺山和郊野,都被名目張膽地開發或濫墾,淪為住宅、工廠和高爾夫球場,現今還被諸多太陽能光電佔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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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克襄19日在臉書以「石虎論」為題發文表示,我們以為沒有看到石虎,但牠一直在我們身邊。看不到是因為,彼此的作息不一樣,並不代表消失。看不到是因為,牠害怕你,比街貓充滿更原始本能的不信任。

劉克襄說,縱算像他,在中南部淺山走了1000多公里,還是緣慳一面。我們可能終其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一般人習以為常,不太在乎的草叢、竹林和雜樹林,石虎在那裡為生存而奮鬥。有時連廢棄的畸零地,甚而是一灘小小不起眼的漥地、乾溝,對牠都是極其珍貴的生存空間。

劉克襄提到,這樣的地理風貌,涵蓋了苗栗至南投的淺山和郊野,甚而還有一些在雲林、嘉義。百年前動物學者訪查,好像全台各地都可能分布的貓科動物,如今只囿於這些區域。或許不及500隻,但每年路殺可高達3、40隻。

苗栗火炎山 石虎。(石虎保育協會提供)
劉克襄指出,石虎每年路殺可高達3、40隻。(資料照,石虎保育協會提供)

劉克襄也指出,令人驚奇又不安的是,尋常水田和農家雞舍,石虎也會走訪。這意味著,牠離我們很近,應該是相當親密的生活芳鄰,卻難以捉摸,彷彿離我們很遠。這也提醒我們,任何對環境的改變,都會嚴重影響牠的生存。概言之,石虎喜愛出沒的環境,並非原始森林,反而集中於一些人類開發和森林的交界。換句話說,石虎的棲地是有局限性的,因了人類的農耕或拓墾,吸引牠們的到來。

劉克襄也直言,大家或與不高興石虎捕食了家裡照顧的雞鴨。但牠可能得觀察好些時日,鼓起勇氣才敢摸索進來。而要的也不多,往往就是偷偷捉走1隻,可以度過2、3天的一頓晚餐。我們若不存一點善意,石虎便難以維計。善意不只是對個體的友善,還包括了重視整體的棲息環境。這方面我們也交了白卷。

劉克襄提到,幾十年來,不少合宜石虎棲息的淺山和郊野,被名目張膽地開發或濫墾,淪為住宅、工廠和高爾夫球場,現今還被諸多太陽能光電佔據。淺山森林和水田環境大量消失下,適合石虎的棲地委實不多,且泰半破碎。不尊重棲地的代價,石虎的滅絕隱隱指日可待。一座山或許生物多樣,但沒有最高食物鏈的指標,像少掉了金字塔的尖端。地景若殘缺,無從交待歷史,前瞻未來。直白的說,沒有石虎存在,整座山便是朝死亡趨進。

劉克襄也感嘆,死亡還以路殺的形式,不斷在複製。許多公路在此愈開愈闊愈直,甚至不設紅綠燈。車子來去毫無障礙,自是愈開愈快。沒有樹林、草原的土地,空蕩的路面,石虎走得進退失據。牠們因為躲閃,因為覓食,經常得冒著高度死亡的威脅,不時跨過一些疏離的領域。這些適合車輛快速通過的公路,石虎也罷,一般貓狗來去都遭到嚴重威脅。連我們經過都驚心肉跳。石虎碩果僅存的家園,如今處處佈滿這種危險。我們提早回家,石虎卻可能永遠回不去。

劉克襄認為,設置安全的綠色陸橋,或者挖掘合宜的地下廊道,都是良好起步。我們懂得尊重動物棲息的權利,提昇至人道關懷的位階,絕對是美善之事。而更感人的情境,應該是公路的消退和中斷,比廢墟更加荒蕪。我們難以探入,放棄了交通建設。「說穿了,我們也是石虎。每個人都是面對快速公路的石虎。多半時候,我們的價值已被快速的車輛輾過多回,乾硬而碎裂地不復存在。」

劉克襄最後也說,石虎讓我們看到更多清楚的內在。那些跟牠生活踏疊一起的公路,如何在現有的狀態下,不再擴增。接下來的時日,容我們學習割捨,也懂得箇中價值。而這一放棄,也會是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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