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講,台灣的政治參與,剩下往神裡捧或往死裡打兩種。對人就不必舉例了;對事,則是幾乎沒有討論空間;舉例而言,復航墜河,松山機場應否遷建,話頭才起就被炒地皮說給打斷,其一,機場在繁華市區,松山不是唯一,遷建與否或許不該以空難個案為討論基點,但市區風險確乎是一個可以考慮的理由;其二,遷建與炒地皮是否一定要畫上等號?如果空地不蓋樓而建成大公園呢?信不信還有一個說法:蓋公園就是周邊土地炒樓?說到底,不論政府發包工程或民間蓋樓都可以「合理懷疑有弊」,我們大概要改寫「建設」的定義了。
人人有熱情,個個想參與的台灣,經歷風風火火無比「驚喜」(對不少人而言,大概也是驚嚇)的一年。以九合一選舉結果論,太陽花學運改變了一切,還迸出一個全無政治邏輯可言的、無黨籍的台北市長柯文哲。奇特的是,一切的改變,又彷彿沒有改變,台灣在巨大轉變的關口,卻也可能進入「封存世代」前期。
二0一四年,是撼搖舊世代、舊勢力、舊價值的崩解世代,然而,新世代的意義卻在快速推進中,也提前一起進入崩解。這和一九八0年代末期的氛圍迥然不同,當年,是一個崩解再重建的年代,解構讓人無比興奮,因為我們始終相信;如今崩解後還看不出重建的方向,因為我們一切懷疑。三十年後回望此刻我們所經所歷,不知會不會遺憾,我們的確不是無所是事的idiotes,但卻是犧牲了一代的idi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