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新冠肺炎發生以來,據報導,衛生主管機關與警察機關亦移送大量違反《特殊傳染性肺炎防治及紓困振興特別條例》第14條「散播有關嚴重特殊性肺炎流行疫情謠言」,或《傳染病防治法》第63條之「散播有關傳染病流行疫情之不實訊息」之案例至各地檢察署,然多數卻被認定獲不起訴處分,癱瘓偵查動能。
尤其政府因應疫情左支右絀,民意反彈聲浪不斷,然發現只要針對指揮中心或是對中央政府官員、政府防疫、執行力與特定人物的質疑,常被相關官員指稱為假訊息或視之為中共認知作戰,而由相關主管機關警示「禁止人民轉傳」或予以懲罰之威脅,雖然吾人須警惕境外勢力的別有用心,然過度濫用法律或誤用的結果,不僅癱瘓司法警政動能,無形中卻形塑透過刑罰恐嚇人民不得批評政府與特定政治人物,並且壓制言論自由,以減少政策辯論與監督政府的氛圍,更是斲傷台灣民主。
此次郭彥鈞發表看法,卻遭網軍與相關側翼圍剿,企圖壓制批評政府聲浪,相關指揮官與官員第一時間的反應卻是以刑罰恫嚇,認為是有明顯操作痕跡的思維,此非是單一事件而已,而是過去幾年來許多政府官員處理的循環模式,實值各界深思。
三、認知作戰難道只限境外?
政府對於輿情監測相當密切,不但調查局資安工作站隨時進行輿情監測,甚至約談查證,民間亦例如台灣資訊環境研究中心(IORG)等相關組織提供中國對台影響力作戰等報告,供相關人士第一時間取用因應,隨時注意相關輿論的發酵。然親綠網紅林瑋豐事件因為指控PTT八卦版有許多鄉民是親中人士,打「認知作戰」攻擊疾管署,而被起底是反串,亦讓國人警惕認知作戰之應用不僅限於境外,也有自導自演的反串的事件。認知作戰成為國內某些政治人物轉移焦點的工具。
其實,若對於中國大陸網路輿論進行長期觀察,亦可發現許多中國媒體報導亦時常提及認知作戰之事,對於認知作戰在其境內活動亦十分警惕。與台灣不同之處則在,中國大陸政府與平台有權力壓制此種輿論,除非是有意為之,否則大量輿情尚未過度發酵,相關發表言論者即被禁言炸號,或是被處罰,進而許多質疑政府或挑戰政府執行相關政策之聲無法發出來,以迅速平息輿論。
國人在歷經多次網軍之亂以及濫用認知作戰洗禮下,台灣尚有資訊開放的環境與民主素養,同時對於理性判斷的能力愈來愈高,風向也不一定被帶的動。惟值得注意的是,台灣自詡民主社會,政府應避免形塑壓制輿論言論審查窒息氛圍,郭彥鈞事件則是一個警惕。
對於政府時常以網路聲量輿論(無論是否是被製造的輿論)來做政策判斷的政府來說,政府對言論自由侵害愈少,人民監督政府力道愈強,政府獲得資訊則更完整,更能做出有效解決問題決策。政府亦應以更開放心胸接受人民對公共事務的批評,而不能隨時以謠言警示之,如此方為真正的民主社會。
*作者為國政基金會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