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時候起我就過上了隱世的生活。我們每天有兩次娛樂時間,每次約半小時,期間我們可以說話。其他時間,你就是獨自呆自己的密室裏。你從來不與任何人一起工作,總是你自己一個人,」她說。
那些年裏,瑪麗・伊麗莎白修女覺得她的詞匯都退化了,因為她和其他修女——她們全都比她年長幾十歲——談論的話題除了天氣和花園裏的植物之外就幾乎沒有別的了。她每年會隔著柵欄與母親見四次面。
「我21歲生日的時候,我的蛋糕和卡片都是在一個抽屜裏傳過來的。我侄子出世時,他是在一個轉盤上傳過來和我見面的,」她笑著,頗為愉快地憶述著這一切。
她形容,當時她感覺自己的「內心世界」是打開的,因為外面的世界對她關閉著。她感覺某種滿足和充實。但是,那一天在修道院大廳裏,隨著那一下拂過衣袖,和一條請求她離開修院生活去結婚的訊息,一切都改變了。
瑪麗・伊麗莎白修女沒有回答羅伯特的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或許對她一無所知,但她卻知道他的一點事情。
他從牛津探訪加爾默羅會在普雷斯頓的靜修院時,有時候會在附近的修道院做彌撒,麗莎有幾次從柵欄後看過他的講道。
通過聽他布道時講述自己的故事,她了解到了一個在波蘭與德國邊境的西裏西亞長大的人成長中的一些零碎片段,還有對那些山脈的愛。雖然她說,當時這些都沒有對她帶來深刻的影響。
現在,一切忽然改變了。
「我之前不知道墜入愛河的感覺是怎樣的,而且我覺得其他姐妹都從我臉上看出來了。於是我變得很緊張,我感覺到自己內心的變化,這使我驚恐,」她說。
瑪麗・伊麗莎白修女鼓起勇氣向修道院長說,她覺得自己對羅伯特產生了感情,但是她得到的回應卻是不相信。
「她不理解這是怎麼發生的,因為我們一天24小時全天候地在她監督之下。院長問,我怎麼會在那麼少的接觸裏愛上了一個人,」她說。
瑪麗・伊麗莎白修女想象過,如果她離開,她的家人和主教會如何反應。她還曾掙扎過,她與上帝之間的關係會不會因此而改變。
但是,她和院長之間的對談,令她一反常態地做出了激進的行動。
「院長對我有些不爽,於是我就將褲子和牙刷放進一個包裏,走出去了,之後沒有再以瑪麗・伊麗莎白的身份回來過,」現在的麗莎這樣告訴我說。
羅伯特當時發訊息給她,說他打算在當晚再到訪普雷斯頓。這一次,是在附近的酒吧裏見一個加爾默羅會的朋友,徵求一點意見——這是修會裏他第一個能帶著信任坦承他與麗莎處境的人。
麗莎猜想,他們會在一英里外一家叫黑色公牛的酒吧見面,於是她決定去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