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侵略烏克蘭戰爭爆發即將屆滿一年,這場歐洲自二戰落幕以來最大規模軍事衝突,不僅使兩國人民飽受戰火折磨,更強烈衝擊既有的全球地緣政治秩序。前中國文化大學教授周陽山2日表示,俄烏戰爭是一戰之後懸而未解的歷史問題,累積了一百多年後,在極權體制鬆動下全面爆發的後果。
台北論壇基金會2日舉辦「俄烏戰爭一年暴露的深層因素:歷史、民族、制度、大國博弈」講座,邀請前中國文化大學國家發展與中國大陸研究所教授周陽山主講,針對俄烏戰爭的歷史背景及未來局勢走向進行解析。
百年未解歷史問題的總爆發
周陽山指出,俄羅斯、烏克蘭與白羅斯(白俄羅斯,Belarus)三國同文同種,不僅源自共同祖先東斯拉夫人,更曾同屬斯拉夫古國「基輔羅斯」(Kievan Rus),在語言、歷史和文化上關係極為密切,但這也為日後複雜民族問題埋下了衝突的種子。
他也強調,1991年12月8日俄羅斯、白羅斯、烏克蘭三國領導人共同宣布退出蘇聯(Soviet Union),是造成蘇聯解體的主因,俄烏戰爭則是一戰結束到蘇聯解體後,未解歷史問題的總爆發。
烏克蘭語言政策爭議
周陽山稱,烏國境內的俄語人口即是問題之一。曾受到俄羅斯帝國與蘇聯先後統治數百年的烏克蘭,至今仍有大量的俄語人口,目前遭到俄軍佔領的烏東四州——札波羅結(Zaporizhzhia)、黑爾孫(Kherson)、盧甘斯克(Luhansk)、頓內次克(Donetsk),就是烏克蘭俄語區的大本營。
2014年,俄烏雙方因「東烏克蘭問題」而撕破臉,烏克蘭國內掀起一波「去俄語化」的民族運動,引發境內俄語人口不滿。2019年,烏克蘭國會更以壓倒性的票數通過頗具爭議的《烏克蘭國語法》,重新強化「烏克蘭語作為唯一官方語言」的國民語言地位。對此,俄羅斯則公開譴責基輔(Kyiv)正透過國家力量「迫害境內俄語族群」。
去年2月24日戰事開打前夕,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更在近1小時的電視演說中譴責烏克蘭的「極端民族主義」、「納粹主義」及「恐俄症」,因為烏國政府關閉境內俄語媒體,而且該國法律對講俄語的國民有諸多歧視。
周陽山表示,烏克蘭的「反俄民族主義」造成雙方深陷苦戰,並提及了1991年8月時任美國總統老布希(George H. W. Bush)訪問基輔、向烏克蘭國會發表演說一事。當時,面對烏國議員高舉「獨立」告示牌的老布希,清楚地告誡所有烏克蘭人民:「你們要拒斥自殺性的民族主義!」
波蘭失去國土的歷史傷痛
另外周陽山也稱,二戰後波蘭東部領土被迫讓渡給烏克蘭的歷史傷痛,也可能影響俄烏當前局勢。1945年2月7日,英、美、蘇三國領袖在雅爾達會議決定,將寇松線(Curzon Line)以東的波蘭領土割讓給蘇聯,並由其治下的烏克蘭、白羅斯及立陶宛三共和國瓜分,最終導致波蘭國土喪失47%。
他指出,作為至今接收最多烏克蘭難民的國家,如果波蘭政府堅持要算清楚這筆歷史舊帳,目前仍在戰火中煎熬的烏克蘭人,又該何去何從。最後談及中國在俄烏戰爭的角色,周陽山則稱,如果想要結束戰事,中俄雙方角色都不能少,因為烏克蘭戰後復原至少需要7500億到1兆美金,這筆龐大的資金恐怕只有中國才有能力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