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政府近日強制TikTok中國母公司「字節跳動」出售該應用程式的股份,否則將面臨在全美被禁用的命運,迫使這個擁有1億5000萬美國用戶的應用程式,落入美中對抗的暴風中心。不過《華盛頓郵報》23日指出,從長遠來看,白宮企圖封殺TikTok一舉,可能反倒會成為中國科技民族主義的一種勝利。
拜登強制TikTok出售股份
近日,拜登(Joe Biden)政府要求短影音應用程式TikTok中國母公司「字節跳動」(ByteDance)出售該應用程式股份,否則將在美國遭到全面封殺。拜登政府的理由是,TikTok允許中國官方獲取美國用戶資料,嚴重威脅美國用戶的隱私及資料安全。
23日,TikTok執行長周受資前往美國聯邦眾議院能源及商業委員會(House Energy and Commerce Committee)作證,接受共和、民主兩黨議員異常尖銳的盤問。在超過5小時的嚴厲質詢中,議員們不讓周受資有任何喘息的空間,不停就美方對TikTok的疑慮提出一連串問題。
議員們質疑,北京可能透過TikTok從事間諜活動或蒐集敏感數據,並質疑短影音會損害兒童的心理健康。有些人也擔憂,習近平政府可能會向該公司施壓,要求其審查對中共不利的內容,或協助中共大外宣,例如:操縱美國大選以支持北京偏好的候選人。
美國應思考更周全的做法
3月7日,在民主黨籍聯邦參議院議員兼情報委員會主席華納(Mark Warner)和共和黨籍聯邦參議員圖恩(John Thune)的帶領下,數名參議員提出跨黨派的《限制危及資訊和通訊技術安全威脅出現》法案(RESTRICT Act),以應對外國科技帶來的國安威脅。
若該法案通過,將賦予美國商業部(Commerce Department)對外國科技施加限制的能力,其中包括禁止TikTok和其他可能構成國安風險的外國科技。然而《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23日指出,面對TikTok爭議,美國或許可以思考更周全的作法。
《華郵》表示,TikTok的安全疑慮固然值得全美關注,但也該減少過多的危言聳聽。根據中國法律,北京政府確實有權要求TikTok提供其用戶資訊,而該公司的中國員工也已經掌握不少美國用戶數據。但同一時間,在美國隱私權法規不完善之下,對其競爭對手有利的美國用戶數據,早就能輕易地在網路上被購買及取得。
另外,儘管中共在社群平台上嚴格審查與香港或天安門事件有關的內容,但根據美國「通俄門」事件相關研究指出,與駭客入侵及洩露合法文件等手法相比,透過TikTok發起大外宣行動,效果未必比較好。
「連TikTok都無法在美營運,那還有誰行?」
去年8月,TikTok提出耗資15億美元的「德州計畫」(Project Texas),希望藉此消除中國政府盜取或濫用數據的風險,並打消美國國會對其的資安疑慮。依照該計畫,TikTok表示,會把屬於美國用戶的數據儲存在美國境內營運的伺服器上,並把演算法交由美國公司管理,同時將其營運設置於由美方批准的安全專家委員會之下。
《華郵》表示,就目前情況而言,要制定出無懈可擊的方案,來管理TikTok這種規模的平台,實在不容易。TikTok與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CFIUS)當前達成的共識,或許已是最佳的解方。而這也引發一個關鍵問題:如果連TikTok都不能在美國營運,那還有什麼其他中國社群媒體可以呢?
《華郵》表示,美國一方面以其自由貿易及言論自由感到自豪,一方面又強制中斷全美1億5000萬人正在使用的社群服務,卻沒有給大眾一個合理的解釋。在短期內,這看起來可能是對北京的沈重打擊,但其實是中國技術民族主義(techno-nationalism)的勝利,因為它反映出開放世界及開放網路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