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俄烏戰爭大幅增進跨大西洋兩岸團結的同時,一群頗具影響力的美國學者們最近開始敦促華府,從根本上縮減對歐洲的國防承諾,並將更多軍事資源集中至印太地區,以對抗逐日壯大的中國。面對威權主義中國帶來「步步進逼的挑戰」,美國究竟應不應該將防務重點從歐洲轉向亞洲呢?對此,美國頂尖期刊《外交事務》有一番精彩的論戰。
長年以來,美國國際關係理論現實主義學派學者米爾斯海默(John J. Mearsheimer)、瓦特(Stephen M. Walt)、艾許福特(Emma Ashford)、波森(Barry Posen)等人,都以「克制戰略」為理據,呼籲華府重新審慎在歐洲的軍事投入。
如今,一群以美國國防部前副助理部長柯伯吉(Elbridge Colby)為首的對中鷹派,也加入這個呼籲行列。他們認為,美國必須消減對歐洲的國防承諾,改而把更多的資源集中在印太地區,對抗日益崛起的中國。
今年4月初,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訪問中國時向媒體表示,歐洲和美國的利益存在分歧,尤其在亞洲方面。他直言,歐洲應要「戰略自主」,拒絕成為美國的「附庸」,更不該捲入「不屬於自己的危機」,即暗指要避免被捲入中美兩強在台灣問題上的對抗。
馬克宏的言論加劇了以下論戰:美國要將歐洲國家捲入美中競爭,還是應該減少其在歐洲的軍事防務,轉而優先考慮亞洲的安全需求呢?
對此,美國智庫蘭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資深政治學者馬扎爾(Michael J. Mazarr)4月17日於《外交事務》(Foreign Affairs)發表專文〈為什麼美國仍需要歐洲〉,表示若大幅降低美國在歐洲的國防承諾,不僅證實了中國和俄羅斯聲稱美國正面臨嚴峻的國家前景,也將嚴重破壞美國為了建立大國聲譽而付出的各種努力。
《外交事務》常會在高爭議性的文章發表一段時間之後,再刊發另一方學者的反對意見,同時邀請原作者進行答辯。5月22日,反方的論戰文來了:〈美國真的還需要歐洲嗎?〉,由美國智庫「史汀生中心」(Stimson Center)高級研究員艾許福特(Emma Ashford)、波士頓大學國際關係助理教授希夫林森(Joshua R. Itzkowitz Shifrinson),以及美國歷史學家魏特海姆( Stephen Wertheim)三人共同執筆。
Would U.S. military withdrawals from Europe cause a transatlantic divorce, or produce a more sustainable partnership between Washington and its European allies?https://t.co/IrShf7j2EI
— Foreign Affairs (@ForeignAffairs) May 25, 2023
把保衛歐洲的責任還給歐洲人
三位作者表示,儘管有人指出美國在歐洲進行任何軍事縮減,不僅能節省的資金有限,還可能會破壞跨大西洋兩岸的關係,但他們認為,將保衛歐洲的大部分責任還給歐洲人,讓美國轉為支持性角色,雙方反而都能受益,並促成一段更平衡且永續的跨大西洋夥伴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