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從一些值得深入探究的事實展開本節。
第一,和平對地球不見得是好事。當美國人制定他們的秩序時,他們不只是組建一個聯盟來對抗蘇聯人。這個戰略決定也使廣大人類步上工業化的道路,導致大多數人開始使用煤、石油和天然氣,進而造成溫室氣體排放量激增。
第二,冷戰結束後美國秩序擴大到所有國家,更加速溫室氣體的排放。當世界主要的工業化體系包括法國、德國、日本、韓國和台灣時,情況已經夠糟了,而當印尼、印度、奈及利亞和中國加入俱樂部後,情況更升高到另一個層次。在二次大戰前甚至無法展開工業化進程的國家現在占排放量的一半以上,使總排放量達到一九四五年的七倍。
第三,既然大多數人都已體驗過電之類的東西,可以想見即使全球化崩潰,人們也不會有意識地選擇回到工業化前的生活方式。現代環保運動經常忽略的一點是,石油和天然氣不但是世界的低碳化石燃料,也是國際貿易的燃料。在後全球化的世界,大多數國家可以在當地取得的主要燃料是煤,而且是低熱能、低溫燃燒、高汙染的軟煤或褐煤,它們產生的碳排放量遠超過燃燒⋯⋯幾乎任何其他東西。人類完全有能力在邁向一個破碎、黑暗、貧窮、饑餓的世界時,同時仍在增加溫室氣體排放。
第四,我們預測氣候影響的能力往往錯得令人尷尬。
晚近的絕佳例子是發生在二○一二年年中的美國。一個高氣壓把太平洋西北部的暖空氣鎖在天空。然後這些暖空氣有一部分從喀斯喀特山脈下降引發了壓縮效應。結果呢?通常多雲、多雨、骯髒的當地突然連續數週變成一個大烤箱。奧勒岡州波特蘭市的氣溫徘徊在攝氏五十度以上。我看到許多氣候模型顯示,美國南部無可避免地將出現類似沙漠或更熱的高溫,但沒有一個預測波特蘭竟然會比拉斯維加斯更熱。
造成這種預測錯誤的原因很簡單:我們目前沒有足夠的數據能預測氣候變遷到郵遞區號編碼的範圍。任何嘗試預測的人最多只能從已知數據做猜測。
我不喜歡猜測,也盡可能不猜測。所以我不看氣候預報,而是看天氣數據。不是當前或未來的天氣數據,是過去的數據。天氣記錄根據世界各地數十萬個報告地點,每天記錄數十次,且可以回溯到一百多年前。這些數據沒有爭議,它與政治無關,也不是預測。如果已形成一條變化的趨勢線,你就知道指針已經移動,你只要跟隨它往前挪一點。
基於本書的目的,我使用一百二十年的天氣資料趨勢線來預測未來三十年的情況。這一點都不酷?真的嗎?
兩個地方的故事
想想兩個很真實的例子,涉及兩個我們有可靠數據的第一世界地區:西南太平洋國家澳洲(更具體的說是占澳洲二分之一的東南部,那裡居住了大部分澳洲人口和生產大部分農產品)和美國中西部的伊利諾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