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偉俐觀點:沒有過不去的坎─悼李玟

2023-07-12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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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生雖然不會得到祝福,也不需要被譴責;但捱過去,為生命創造不同的可能,卻可以為這世界少留點遺憾。(資料照,圖/翻攝自李玟微博)圖為李玟出席第53屆金馬獎頒獎典禮。(美聯社)

輕生雖然不會得到祝福,也不需要被譴責;但捱過去,為生命創造不同的可能,卻可以為這世界少留點遺憾。(資料照,圖/翻攝自李玟微博)圖為李玟出席第53屆金馬獎頒獎典禮。(美聯社)

律師李怡貞在臉書發文,作了如上的兩句呈述。雖然李紋是否真的輕生,還是有其他身體狀況,尚難過早推論─,但對於一個精神科醫師,也曾經擔任過台灣自殺防治協會的秘書長,其實對於「輕生」這件事,我個人自己的想法跟絕大多數的人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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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個社會、家庭來說,輕生的悲劇是倍數效應

但從族群整體來看,輕生並不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以青少年輕生為例,台灣自殺死亡率連續20年攀升,2019年15至24歲更有高達257人輕生,即使如此,相對應於饑荒、戰爭,這仍是微不足道的數字。單以一次世界大戰來說,死於戰場上的人接近1000萬,年輕人少說都有20萬人以上。

輕生對於人類這個種族的影響,早已經遠遠小於「不生」,「不生」正讓一些國家面臨極鉅的人口下降,對台灣來說也早已被認為是國安危機。可是對於精神科醫師來說,我們深知一個輕生的悲劇,影響的是一個家庭,可能有好幾個人在悲痛、自責中度過數十年的餘生,甚至影響到下一代。

心理分析始祖《佛洛伊德》,嚴格來說也是死於輕生

2017年11月20日李玟在上海出席維多利亞的秘密時裝秀。(美聯社)
李紋從小腳有問題,最近開刀又失敗,聽新聞說一年之前又已罹患乳癌,她應該忍受很多的痛、折磨,要到怎樣才叫勇敢,才能覺得她有「安樂死」的權力。。(資料照,美聯社)

只是他因為得了口腔癌,經過了幾次的手術,依然深為病痛折磨,他的醫師朋友遵照之前的約定,為他施打嗎啡讓他「安樂」死。但是照台灣的法律,這不叫「安樂死」,安樂死是讓你躺在病床上,不接受癌症的治療,只是打嗎啡止痛,讓死神自動的帶你走,要這樣才是那「過不去的坎」。

對不起,人類「過不去的坎」很多,漸凍症、失智症都是;連現在流落街頭,越來越多白髮參參的老人,我都不知道「過不去的坎」那條界線怎麼畫。李紋從小腳有問題,最近開刀又失敗,聽新聞說一年之前又已罹患乳癌,她應該忍受很多的痛、折磨,要到怎樣才叫勇敢,才能覺得她有「安樂死」的權力。

輕生是一種選擇,而不是一種道德

自殺是否可以被接受,哲學家們對的看法不一:有的強烈反對(認為自殺是違背倫理和道德的),有的則認為自殺是任何人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權利(即使對健康的年輕人也是如此),認為他們是在理智而不違背良心的情況下做出結束自己生命的決定的 (維基百科)。

作為精神科醫師,我傾向後者,但是違不違背良心?誰又知道良心是甚麼?中文翻譯的人很喜歡把個人道德觀用在哲學討論的邏輯上。其實英文本意是有清醒的認知能力、而且在理智的反覆思考之後。

舉例來說,因為在情傷,或悲慟下的一時衝動,是不具備清楚的認知能力。而憂鬱症則會扭取大腦的運作,讓其處在過度絕望無望、類似妄想的不理智之中。大部分的自殺都跟憂鬱症有關,像日本人那樣把自殺當作謝罪的方式是少見的文化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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