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日本電影啟發 李安特別提到黑澤明等導演
在隨後舉辦的個別訪問時,會場也移到同飯店7樓會議室,談到受日本電影影響時,李安以英文表示,他從小在台灣成長,受到中華文化的熏陶,但教育中也包含不少日本文化,他的創作也受到了啟發。他回憶,當時可能是中國國民黨的政策,限制了日本電影的發行,他不知道為什麼,也從來沒有搞清楚,可能是因為如果引進日本電影,沒有人會去看中國電影,但是每次有日本電影來,戲院都爆滿,擠得水泄不通。所以日本電影在台灣當時並不常見,但每次有上映都非常轟動。
李安提及,小津安二郎、黑澤明、大島渚等導演對其創作的啟發。李安認為,日本電影的東方美學與對西方價值的吸收,確實為亞洲電影帶來了深遠的影響。他提到,小津安二郎作品中的「悲中之善」的情感,對他而言是最為動人,黑澤明是巨人,他的作品不僅影響亞洲,更影響全世界,大島渚的電影《感官世界》(Shockwave)對他也是影響深遠。他特別提到,日本電影中細膩的哀傷情感,「哀傷是與善意最接近的情感」,認為這是東方電影的一大特色。
對於自我認同難以形容的矛盾 李安用中文做完整闡述
不過,當談及他對文化認同的看法時,李安特別先用中文表達,再用英文說明,父母來自中國大陸,他在台灣成長,卻常覺得自己沒有固定的東西。舉例來說,「在台灣,我是外省人;到了美國,我是一個外國人;當我回到中國大陸時,又被視為台灣人。」這種身份的模糊讓他對自己的歸屬感產生了深刻的矛盾,也使他內心充滿了對自由與歸屬的兩種需求,「一方面,我們需要自由自在;另一方面,我們也需要歸屬感,這是人生無法避免的兩種需求。」
李安認為,這種漂泊感成為他電影創作的一大靈感來源,有時候它像一個春秋大夢,充滿矛盾和虛實,這種漂泊感一直存在於我的電影中,無論拍什麼,如果不刻意去想,它自然就會流露出來。他的電影都是輸的一方,常常對打輸的人會特別認同,因為就算輸了還是要生活,不像美國人,他們總是想贏(win)。李安認為,自己也經歷那麼多,這麼多形式、內容,也是生存表達的一種方式,自己沒有固定的東西,這可能也是台灣的本性。
期待電影有新的可能 持續學習尋找創作動力
此外,李安認為,當前的電影語言過於僵化,應更注重非線性敘事與文化表達,希望東方文化能為電影帶來新的可能性,特別是在接受與探索人生悲劇的表現。電影的核心是劇場經驗,期望觀眾能重拾對電影院的熱愛,而非僅僅透過手機或電視觀看。對於未來的創作仍在探索階段,對拍攝日本為背景或素材的電影表達濃厚興趣。同時,電影創作需要不斷突破既有框架,追求新的表達形式,是他在未來希望實現的方向,電影是一種持續學習的藝術,而他仍在不斷成長和尋找創作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