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以上三點原因,川普上任後,幾乎必然會逆轉拜登和賀錦麗在俄烏問題的立場,親近俄羅斯並拋棄烏克蘭。雖然川普親俄遠烏的具體程度和措施,還有待其上任後進一步觀察分析,但對烏克蘭極大不利是篤定不疑的。
川普政府若停止對烏支援(或僅僅象徵性支援一點、對烏克蘭杯水車薪),烏克蘭僅靠歐洲和日韓的援助,是無力繼續與俄軍作戰的。即便澤倫斯基及許多烏克蘭人保持抵抗意志,也並沒有抵抗能力。在西方各國援助下的烏克蘭抗俄尚且吃力,若無美援,戰敗只是時間問題。
在這樣的情況下,長期僵持的俄烏戰局,將很快逆轉。這不僅是因為烏軍軍資匱乏,也在於俄軍打擊烏克蘭將更加無所顧忌。在喪失世界最強國支持情況下,烏克蘭軍民的士氣也將受打擊,或許不再堅持抵抗到底。
軍事上的失敗和遭受美國孤立,將讓烏克蘭更傾向讓步求和。此前,澤倫斯基主張主權寸步不讓、恢復對克里米亞和頓巴斯地區的實控,並要求懲罰普京等俄方戰犯。而如今,或許只能放棄對烏東俄佔區的國土訴求,承認俄羅斯佔領的既成事實,以換取和平及烏克蘭其餘地區的安全。
但普京未必願意就此罷手。川普當選對野心家普京是重大利好,普京很難「見好就收」,反而很可能得寸進尺。在2014-2018年,普京已通過扶植烏東親俄勢力及派遣特種部隊,獲得了整個克里米亞半島和頓巴斯部分地區的控制權。若其滿足於此,就不會在2022年發起對烏全面戰爭。顯然,控制基輔在內烏克蘭全境,才是普京發動俄烏戰爭的目的。
如果烏克蘭不能在軍事上抵禦住俄軍新的攻勢,那麼也不能指望在談判桌上成功保住現在烏方保有的領土。若烏軍仍能給俄軍帶來很大打擊和麻煩,普京或許會暫時同意停戰,但也不會放棄吞併烏克蘭全境的野心。戰敗的烏克蘭很可能發生內訌甚至動亂,普京則會利用和火上澆油,趁某個時機再次進攻,或扶植親俄的政治強人控制烏克蘭。若俄軍在軍事上無阻礙佔領基輔,澤倫斯基及其內閣軍政人員,要麼戰死或被俘,要麼不得不流亡他國。
這不僅是烏克蘭的悲劇,也是歐洲和世界的不幸。二戰後的世界,確立了領土主權不容侵犯、反對侵略戰爭、以和平方式解決國際爭端等原則。雖然這些規則時而遭受有限破壞(包括美歐國家也有時破壞規則),但大體上仍然得以維持。普京是當今各大國中,唯一一個試圖悍然吞併他國並付諸戰爭的政權。普京政權若踐踏國際規則成功並獲利,將帶來極為不良的示範,讓世界重新叢林化。而普京佔領烏克蘭,只是其恢復帝國野心的一部分,未來還可能對其他國家複製在烏克蘭的行徑。
但川普及共和黨保守民粹派人士,對此並不在意。或者說,他們從價值觀上反而理解甚至支援普京,反對現在基於國際法規則、國際組織集體安全框架的國際關係,而主張各國憑實力自行其是、叢林競爭、帝國主義。
面對這樣令人擔憂的俄烏局勢和國際環境,世界各國的有識之士和有力之人,不能麻木不仁和坐以待斃,應當各盡所能,在逆風中堅持起碼的人道與正義立場,並採取必要的行動,遏制世界的倒退、捍衛和平與安定。
*作者為旅歐作家、國際政治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