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之後,祖克伯的一位助理來迎接我們。他帶領我們穿過在埋在電腦工作的員工,來到了一間簡單大方的辦公室。祖克伯坐在座位上,看到我們來了,他起身與我們握手,我們也禮貌地寒暄了幾句。
「你們不需要戴著這個名牌的。」他說。
「服務台要求我們這樣做,我們就照做了。」伊凡回覆。
「對啊,她是這麼要求的。」我重複這句話。
祖克伯問我們是否想到處參觀一下,我們說當然,然後他就帶著我們走出辦公室。我們跟在他後面,他為我們介紹一群埋在電腦裡工作的人:「這些是我們的一部分員工。」
我們搭電梯來到了一面有塗鴉裝飾的牆前,他說:「這是我們的塗鴉牆。」這當然是塗鴉牆,我們都稱讚它非常酷。
到了一樓,祖克伯問我們是否想參觀另外一座辦公大樓。伊凡和我交換了下眼神,僅僅一秒鐘,我們兩人異口同聲地小聲嘀咕:「雖然有些彆扭,但最好還是跟著去看看吧。」
「當然,我們想去看看。」伊凡回答。
由於這些辦公大樓分布在帕羅奧圖的不同街區,我們就跟在祖克伯身後,戴著臉書的名牌,走在街道上,尤其是我還穿著怪異的白襯衫。
我們走進另外一座辦公大樓,祖克伯給我們介紹了更多的員工,他說:「我們有很多同事在棟工作。」
是的,他是對的,這裡的人的確很多,就像另外一座辦公大樓一樣。我對伊凡做了一個「這到底有什麼意義」的無奈表情,伊凡強忍住不笑出來。
祖克伯建議我們談一談,然後找了一間空著的辦公室,這個辦公室僅僅放得下一把椅子和一個小型雙人沙發。祖克伯先走進去,坐在椅子上,接著我走進去擠在雙人沙發的一角。
伊凡最後走進來問:「你想開著門還是關著門?」
祖克伯的回答是:「好的。」
他是什麼意思呢?伊凡沉默了一秒鐘等祖克伯的進一步說明,但是祖克伯沒有說話。然後伊凡說:「那我就半開著門吧。」他仔細地把門調整到半開的位置。
所有的一切——怪異的白襯衫、胸前的名牌、毫無意義的參觀、半開的門、小小的雙人沙發(伊凡貼著我半坐在沙發上,好加在他很瘦)、隨機挑選的辦公室,而且坐在外面的人都可以聽到我們在談什麼,讓整體氣氛變得無比彆扭。
我以一些冠冕堂皇的說詞開始了這次的會談:「祖克伯,我們很欣賞你的工作,我想我們的工作是類似的,我們都致力於讓資訊溝通更加大眾化。我熱愛這樣的工作。」
祖克伯用一種不太耐煩的表情看著我,似乎在說:「我得等這個穿白襯衫的小丑說完之後才能和聰明人談事嗎?」我能說什麼呢?我本來就個愛說話的人,有時候就連伊凡也會忍不住說:「畢茲,請問你是不是可以停一下,」就算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會面,他偶爾也會說:「畢茲,我能說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