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自媒體大號「咪蒙」1月底發了篇爭議文章,被指挑動人的陰暗情緒,2月初自罰微信公眾號暫停更新兩個月,今天突然自己註銷帳號。鳳凰網也關閉其帳號,並稱「不得轉世」。
對於咪蒙全平台帳號被關停,陸媒社論大多叫好,許多自媒體則對言論控管的氛圍憂心。
3年狂吸千萬粉絲 業配文叫價400萬
咪蒙創始人為1976年出生的馬凌,從1個帳號發展成數個團隊,透過撰發引起共鳴的文章吸引粉絲和廣告,如今擁有7家關聯企業和1家影視公司。許多媒體指出,咪蒙1篇業配文章可以賣到人民幣50萬元到80萬元(約新台幣368萬元)。
咪蒙自2015年9月到今天註銷帳號,已發表200多篇文章,內容以多數人關注的男女感情、婚姻、職場等為主,行文常能戳中人性痛點,投大眾所好,也因此有「毒雞湯」之稱。此走筆帶著負能量的自嘲風格,粉絲數2017年突破1000萬。
今年1月29日,咪蒙團隊帳號「才華有限青年」發出的「一個出身寒門的狀元之死」文章被指造假,黨媒人民日報批評其「販賣焦慮」,稱「自媒體不能搞成精神傳銷」。這雖不是咪蒙帳號首次發出爭議文章,卻可能是引發輿論反彈最激烈的一次。
咪蒙發出道歉信,表示從2月1日開始,其微信公眾號停止更新2個月,微博永久關停。不過,今天卻突然自己註銷微信帳號,其他平台如今日頭條、鳳凰網上的咪蒙帳號也被停用。咪蒙的1000餘萬粉絲和數億估值,瞬間歸零。
中國趁機掃蕩自媒體 輿論不寒而慄
鳳凰網今天在微博上發出聲明,表示「堅決落實自媒體相關管理規定,反對無汙不成文的文化、喪文化、抵制毒雞湯」,並表示「堅決打擊騙取流量的行為,要讓嚴重影響社會穩定、人為撕裂社會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鳳凰網除表示,咪蒙相關帳號在其平台上的一切活動「全部關閉、不得轉世」,還將在內容審查上繼續嚴格把關,「讓嚴查細審成為網絡治理的常態」。
今日頭條今天也封禁咪蒙在內的幾個帳號,並表示,「鼓勵創作者積極傳播正能量,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一些媒體評論對此整治叫好,如澎湃新聞稱「這一碗橫行中國自媒體界數年的毒雞湯,終於涼涼了」。新京報指,「鑒於社會輿論和政策的壓力,自媒體的試錯成本將逐漸提高,那些畸形的自媒體商業模式、煽動民粹的生意經,早晚都會進行不下去」。
不過,部分自媒體經營者則感到一股寒意。即使是經常批評咪蒙的微信公號「三表龍門陣」也說,追求創作和表達自由會讓每一個寫字的人受益,「沒有誰能保證寫出百分百正確的文章。今天,我不是開心的,我是害怕的」。
另一篇已被刪除的微信文章「今天,咪蒙沒了,我不開心」說,如果管控這麼嚴苛,負能量和毒雞湯就必須被刪文的話,那是否意味著只能生活在看似風平浪靜的世界中,「雖然咪蒙可恨,但封殺咪蒙更可恨」。
這篇文章還說,身為中國的新媒體從業者,最悲哀的就是在後台不斷測試,究竟哪些詞是敏感詞、哪些詞不能推送。
對於內容多樣而龐雜的自媒體,中國官方一直緊盯並思考如何管理。去年10月20日,官方曾針對自媒體展開專案整治行動,不到1個月就查封了近1萬個自媒體帳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