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猛烈砲火,馬里蘭大學也做出回應,表示支持楊舒平:
「我們相信,對一個全球化公民來說,傾聽不同觀點、擁抱多元、包容自己不認同的意見,是相當重要的。聆聽與尊重我們不同意的看法,是非常基本的技能,在校園裡、校園外皆是如此。
本校非常支持舒平分享她的觀點與獨特看法,我們也很高興她能在畢業典禮這樣一個喜悅的時刻,來傳達她的聲音。」
楊舒平或許怎樣也料想不到,發表自己的留學心得,竟會被自己國家同胞罵個狗血淋頭,在中國,說實話或許是很難的一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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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舒平畢業演說全文翻譯:
各位同學、家長、朋友們下午好,我非常榮幸與感激能站在這裡。人們總是問我,為何來到馬里蘭大學,而我總是回答:新鮮的空氣。
5年前我從中國飛到達拉斯機場,本來我都準備好5個口罩了、正要戴上,但當我第一次呼吸到美國的新鮮空氣時,我摘下了口罩——這裡的空氣太新鮮、太甜美、太過於奢侈,讓我震驚了。
我在中國一座城市裡長大,每次出門都一定要戴上口罩,不然會生病,但當我在達拉斯機場外呼吸時,我感受到了自由——再也不會有霧霾黏在眼鏡上、再也不會呼吸困難、不會感受到壓迫,每次呼吸都是這麼快樂的事。就連今天站在這裡,我都忍不住去回憶當時那份自在。
而當我來到馬里蘭大學,我呼吸到了另一種新鮮的空氣——言論自由的新鮮空氣,這些體驗讓我非常快樂。
來到美國前,我在歷史課上學到了《獨立宣言》,但裡面那些詞彙,對人權、自由、幸福的追求,本來對我的人生毫無意義,我只為了考高分,單純把這些詞背下來。這些詞對我來說太抽象、太陌生了,聽起來甚至有點奇怪。
來到馬里蘭大學以後,我學會一項在美國相當神聖的權力——自由地表達自己。在馬里蘭大學的每一天,隨時都有人鼓勵我在爭議性話題發表看法,我可以挑戰導師的觀點、在網路上評論教授。
後來,我看了一部大學生創作的戲劇《黎明:洛杉機》。此劇由安娜‧迪佛‧史密斯所寫,描述1992年的洛杉機暴動。4名警官因為毆打羅德尼‧金(非裔美國人)被逮捕,之後卻被無罪釋放,之後6天整個城市都在暴動,市民紛紛到大街上抗議不公不義,而在破曉之際,學生演員們在劇裡討論種族主義、性別平等等政治話題。
這讓我非常驚訝,我從來不知道、也沒看過這些話題居然可以公開討論,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政治題材的戲劇竟能帶領觀眾批判性思考。
其實我向來很熱衷於探討政治議題,但過去的我相信,只有權威的論述、只有政府才能定義真相。而到了馬里蘭大學以後,多元學習的環境讓我能接觸到很多學問、很多對於事情的不同觀點。
我很快就發現了,在這裡我能暢所欲言,我的聲音很重要、你的聲音很重要、我們的聲音都很重要,當我看到同學們在華盛頓遊行、為總統選舉投票、為了支持各種議題而募資時,我深刻意識到,公民參與不會只是政客的專利,我看到每個人都擁有參與、支持改革的權力。
曾經,我認為每個人做多少努力、參與再多,都不能改變什麼,但如今我們在這裡,和馬里蘭大學的大家在一起,我們能讓社會更加開放、和平。
2017級的同學們,我們畢業於一所培養我們批判性思考的大學,我們學校注重人文關懷,我們具備各式各樣的學科知識,我們已準備好面對未來在社會面對各種挑戰。
在我們其中,有人可能會讀研究所、有人會踏入職場、也可能繼續探索人生的路,但無論我們將來想做什麼,都請各位一定要記住——民主與言論自由不該被視為理所當然,民主自由是值得我們去爭取、去奮鬥的新鮮空氣。
自由就是氧氣、自由就是熱情、自由就是愛,正如法國哲學家沙特說過:「自由是一種選擇,我們的未來,就取決於今天和明天做出的選擇。」
我們都是寫著自己生命下一章的劇作家,我們一起寫下人類的歷史。我的朋友們 享受新鮮空氣吧,而且永遠不要放開它!謝謝大家!
責任編輯/謝孟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