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陷入低迷狀態,除了中國A股「一片綠油油」已有好一段日子、失業問題日益嚴峻,過去佔據中國GDP近25%的房地產如今更已邁入泡沫化。中國經濟學家毛振華對此更直言「大型房地產公司的時代已結束」,並呼籲政府應限制新建案的供應,以避免市場過剩,因房地產業未來已不會是支撐中國經濟的主要產業,甚至還反過來會拖垮中國經濟。
港媒《南華早報》日前刊出中國經濟學家毛振華的專訪,他也是最早示警中國房地產價格面臨潛在壓力的人之一。毛振華認為,房地產是影響中國經濟的關鍵之一,因過去的中國社會抱持著「房地產是投資重點」、「每個成年人都應該擁有自己的房子」的想法,導致房產價格不斷上漲。
大型房地產公司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在上述的社會背景下,更多的中產階級家庭繼續買房,包括還沒考量自己資產的家庭,使得中國房價在2017年左右短時間內創下新高,而毛振華也指出,這就是「泡沫即將破裂」的跡象。毛振華在2016年注意到,中國房地產龍頭「恆大」開始推出折扣20%的買房優惠,而這也代表房產價格已經達到頂峰,並將開始下降。
事實上。毛振華早在2021年就表示「中國不需要那麼多大型房地產公司」,直指中國房地產業供過於求,他也揭露這其中的2個深刻含義,首先是房地產行業作為中國「支柱產業」的地位可能會消失,而不是復甦,「在歐洲國家,尤其是那些人口成長放緩的國家,你看不到大型房地產產業或大型房地產公司,因為他們已經有足夠的房屋庫存。」其次,房屋價格下跌趨勢可能導致其他重大問題,例如家庭資產負債表收縮。
毛振華同時呼籲中國監管機構應進行更多壓力測試,特別是銀行業,但中國銀行業認為地產商擁有足夠的抵押品、如土地,因此並未對中國房地產業的總償債能力進行充分的壓力測試。毛振華認為,壓力測試的不足,恆大面臨破產的慘況可能很快就會蔓延到其他房地產公司,甚至預測中國政府還要1年後才會調整相關政策,但到了那時候,許多房地產公司已瀕臨破產。
毛振華建議,中國政府應「限制供應」,除了正在興建且買房者已支付了頭期款的預售建案,政府應凍結新建案的推出,「我們必須放棄『房地產建設必須是經濟主要貢獻者』的觀念,單是消化累目前累積的供應量已需要很長的時間,大型房地產公司的時代已經結束了」。毛振華直言,中國房地產開發商獲得的土地數量是個天文數字,若賣給開發商的土地按照原本的計畫開發,中國市場是否有這麼大的需求,也頗值得懷疑。
中國人財務問題不斷惡化
毛振華認為,中國人的家庭債務問題十分嚴重,在2007年的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前,中國家庭債務與國內生產毛額的比例約為18.9%,但到去(2023)年年底,這一比例已攀升至約69%。報導支出,在2000年至2022年間,中國家庭平均消費率僅佔GDP的38%左右,低於全球平均的57.6%,相比之下,美國的比例約為67.5%。
幾乎所有中國家庭增加的債務,都是來自「購買房地產」,但隨著房地產價格降幅來到30%至40%,每月支付的貸款付款卻依舊不變,讓中國家庭的債務狀況大幅惡化,其中更重創中產階級,進而影響了家庭消費支出,結果造成對國家經濟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