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翔說,他那時候根本沒想到要去醫院,就往議場方向走。
這一走,也改變了他的學運參與經驗。
「進到議場之後,我們才發現內場其實連文具都沒有,那時候我們藝術小組,把藍白拖削成筆的形狀,就拿來畫畫;我們也把藍白拖削成印章的形狀,來蓋識別證。我們一般都看現場有什麼資源,想到要畫什麼就去畫,畫完就掛在議場,現場那些的海報文宣品幾乎都是藝術小組這樣做出來的。」
藝術小組用場內把場內的物資發揮最大的效用,做出現場的藝術作品。王翔說道「那時候有滿山滿谷的藍白拖,我記得當初為了吊牌刻的印章有留下來,應該還找得到。」
「那時候在議場8門有個出去的小走廊,要抽菸的人得領著煙牌,躲在那邊抽煙,不要被媒體拍到,怕會破壞運動的形象。但那時候,有些人還會幹著煙牌,他們也不會補做。我們藝術小組就偷偷做冒牌的菸牌,拿假的菸牌給守門的看,溜出去抽菸。」
王翔說,議場裡的大家,會自己找到自己適合的工作,像是新聞系會做一些簡單的採訪和報導,還有修水電的,各路人馬各司其職;每一個門也都有自己的小生態系,就像有人會去採集狩獵,一個個小分工就會慢慢形成。
「不會有人在瞎忙嗎?」我們開玩笑問道。
「當然還是有啊!」他沒有猶豫,我們又忍不住大笑。
王翔說,進到議場後,他跟著黃燕茹,後來轉至3號門守門,控管議場的物資出入,「外面會有物資站,哪些東西要給議場哪些要留給外面,層層把關進來。那時候七、八個人輪班,運送物資外還要守門,很怕會被攻堅。」
每天早上下午,黃曼婷會跟大家說明一下整體狀況目前的決策,林飛帆跟陳為廷也會下來跟大家討論,不過漫長的學運過程,也有些人會不滿便先離開了一場,到場外倡議;除此之外,也有許多突發狀況,諸如有人發瘋、摔東西,或是鬼叫,場內便會有人將他請出去。人員的出入也要檢驗身份,「8門那邊,有過抓到那種有共諜味道的人,不過滿特別的是,他們被抓到當下也就會走了。」
回憶這段經歷,他又笑著說,「那時候我們守門,要看有沒有什麼危險物品不能出入,或者是有些粉絲會指定他的物資要寄給議場裡的誰。有時候我們就會扣押一些關稅。」他舉例,「那時候有人寄了一大箱雷神巧克力給陳為廷,我們就扣押三分之二送給大家。」
出關退場:離開立法院,踏上衝組工運街頭
王翔說,現在回頭看,318那段歲月是很快樂的回憶,「那就像是一個嘉年華一個。後來我就往工運那邊跑了,因為我一直都是衝組的角色,那是一個精神——連我買任何的衣服都是以翻拒馬的快速度,還有會不會容易被警察抓到作為考量。」318過去五年了,這場運動卻改變了王翔的買衣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