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三一八學運立法院建築內外隔閡:不只是圍牆
五年前3月18日那晚,魏揚與學生和群眾一同衝入立法院,但不久後卻離開了議場,面對外界不斷討論「立法院建築結構造成內外溝通隔閡與運動領導中心化」的想法,魏揚有不同的見解。
「我覺得建築結構都是次要的問題,今天你佔領了一個房間空間,不代表你不能跟外界互動,需要去看空間象徵的意義是什麼」,魏揚認為立法院本身有「作為人民意志的最高展現」的空間象徵意義,雖然原本大家都說要解放空間且有人民的地方就是立法院,但攻進去了後,眾人延續了那個空間的邏輯與象徵意義,讓議場還是至高無上的象徵,使外面的群眾變成在「守護」議場。
魏揚更補充說,「我覺得那個空間不只是圍牆和硬體,而是當我們覺得攻下立法院是很難做到的事時,也藉此塑造了議場的崇高性」,但議場內又無法即時理解議場外的狀況與群眾的焦慮,媒體和大眾又將目光投注在議場內的空間,使運動者必須去強化這個空間的重要性、神聖性,如此一來就讓這個運動存在矛盾。
魏揚認為當時無論是長期抗戰,或階段性運動的都應該內外打通,並將決策核心移到立法院的廣場,否則現場群眾就是懸在那裏而感到焦慮。但當時人們太注重議場的形象,認為貿然有擴大佔領的行動,會讓警察順勢把群眾清走,因而有維持現狀的決定。
除此之外,魏揚認為「組織互動的方式,比空間的區分,更是當時溝通隔閡的關鍵」,魏揚提到,318學運以前抗爭的規模較小,大多是一兩個團體事前已經知道有哪些夥伴,決策機制事前也清楚,這場若是農陣主導,就是由他們做決策,其他去的人就是幫助的角色,有個相對明確且行之有年動員的模式。
但回憶3月18日當晚,魏揚說,大家一開始攻進立法院,從來沒有想到會佔領,但攻進去後人數跟規模迅速地膨脹,既有的決策模式要做相對應的調整,因此除納入更多領頭的組織外,素人也進到議場來參與運作。當時決策時間短,且歷經劇烈的重組,既有人際的擴大,也有人跟人之間的不合,組織跟組織間的不合,318前原本一起在街頭互動的人,覺得這個運動突然有很多生面孔進來,素人參與卻成為決策,這樣的組織變動,魏揚認為也是造成溝通隔閡的關鍵。
談323行政院事件:不可忽視立院與政院的空間差異
許多人對於魏揚的印象,是323行政院事件的總指揮,甚至當時媒體都稱他為「首謀」,但魏揚很明白的說道,「做決策的時候我並不在,後來才知道要到行政院」,魏揚提到,323佔領行政院有很長的討論脈絡,包含是否要打通立法院議場內外,並把警察全然排除出去,以降低現場群眾很消耗的感覺與焦慮,讓群眾不再只是「守護」議場內的人,也因此當時有號召群眾去國民黨部前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