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朝鮮半島的爭議表面上似乎有愈演愈烈,甚至爆發戰爭的可能,但實際狀況真的如此緊張嗎?各方領導者的企圖為何呢?真的會在憤怒之下發動核戰嗎?
回答上述問題之前,我們先以一個故事做哲思上的譬喻。瑞士旅遊局多年前為了推廣觀光,企畫了一個網路有獎徵答活動,題目是:世界上哪一個地方最好玩?來自全球的答案如雪花般飛來,每個答案都引起評審們的不同意見與爭辯,最後,來自一位日本小孩的另類答案獲得評審們一致認同。那就是:『和最要好的朋友一起去的地方,最好玩。』這個故事除了網路上眾多版本的詮釋之外,其實還有更深一層的涵義。
和最要好的朋友一起玩的感覺是什麼呢?這感覺又包含了哪些特質呢?能夠成為最好的朋友,這些特質必然包含:信任、關懷、溫暖、安心、認同、包容、聲氣相通,或許,還有一樣的理想與信仰。同理,如果心中裝滿了這些東西,是不是無論走到哪裡都將更為快樂,即便只是獨自前往普通地方。更進一步推想,是不是當一個人恆常懷抱這些特質,當他準備離開人間前往另外一個未知世界的時候,也會更為無所畏懼、更加篤定。我想,這應該就是許多殉道者、革命家,甚至是為人父母所懷抱的情懷。
這些特質雖然不包含美麗的財富、權力、歷史定位,卻是我們這輩子真正可以帶走的東西。反過來說,朝鮮半島的多位領導者之中,誰擁有整個國家的財富、權力與名聲,卻沒有最好朋友的特質呢?誰擁有最多帶不走的東西,而能帶走的東西卻極其貧乏呢?兩相對比,北韓的金正恩怎麼可能拋棄整個國家的權力、名聲與財富。畢竟,在還有意識的狀況下,金正恩既不準備成為殉道者,也不是革命家。既然如此,個人的理想與信仰內容,就更不必討論了。
分析完心理狀況,再回頭看看,率先發動核子戰爭的結果是什麼。遭受核彈攻擊的國家領袖根本不可能對國民說:「因為對方擁有多顆核彈,為了避免遭受更多核彈攻擊,之前那一顆就吞下去吧!」以現今的國際架構,誰敢率先發動核戰,誰就必然遭受到國際社會最迅速且全面的反擊,因為,活著的人都害怕成為下一個受害者。在戰爭的狀態下,連種田都變得困難,更何況朝鮮的糧食、石油等軍需物資每年還需要大量進口。禍首根本不可能抵擋周邊強權的各種新式斬首武器與政治宣傳手段而存活超過一年。
既然如此,除了偶爾小打小鬧之外,就大架構看來半島情勢是穩定的。因為現階段北韓民眾的反抗意識極低,而精英階層也了解,如果自己冒然發動政變,反而可能便宜了別人,而讓自己與家人命喪於接下來的權力鬥爭。
現在,讓我們回到原來的命題:朝鮮半島會發生核子戰爭嗎?答案應該是:「聽聽就好。」因為整個朝鮮半島,就屬把玩核彈而且擁有全國財富、權力與名聲的小恩最捨不得走了。
畢竟,個人的幸與不幸,往往不是人類所擁有的說了算,而是人性所擁有的說了算。
*作者為退役軍官,成功大學系統所博士候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