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對百萬人遊行沒有任何讓步,嘗試把焦點放在9日晚上的警民衝突,民間眼見政府絲毫不退讓,醞釀更大規模的抗爭,一些商店醞釀罷市,學生組織發起罷課,務求在6月12日包圍立法會,阻止立法會恢復審議草案。
回憶人生第一枚催淚彈
6月12日那天一大早,鐘同學便在立法會的外圍關注情況,看著示威者衝出馬路,重演五年前的佔領運動,但上次的79日佔領也沒有結果,她和其他示威者早已預料,行動會升級。
網上有人號召,示威者下午3時要衝擊警方,結果3時半左右,真的發生了衝撞。
「當時我身在較後排位置,手機收不到訊號,其實不知道前方發生甚麼事情,聽到群眾發出吵鬧聲後不久,本來想向前去看一下情況,但很快便看到催淚彈迎面而來。」
剎那間,金鐘猶如戰場,白煙之間,人群四處走避,混亂之際,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往哪裡逃。
突然,一枚催淚彈出現在她約五米以外的位置,「這是畢生難忘的回憶,原來中了催淚彈,眼睛真的很痛。」有人替她清洗眼睛,但大批防暴警察也衝上前,她還未能夠張開眼睛,朋友已經把她拉走。
混亂之間,她聽到了槍聲,身邊的男子突然倒地,眼睛流血,嚇得她和其他朋友繼續向後方跑。
警方說他們用的是布袋彈或是橡膠子彈,屬「低殺傷力」武器,「可能定義上真的是低殺傷力,但他們的距離這麼近,低殺傷力武器也足以致命,」她說。
「原來參與運動真的會有生命危險,我很害怕,但我不想走,也不知道可以怎麼做。」
接下來幾個小時,她和其他示威者一同與警方展開追逐戰,先後逃到地鐵站和商場。
「我準備被捕,但不想死」
有專家認為,香港這次集體抗爭大部分屬於自發。在現場,許多常常亮相媒體的政治人物,只是混在人群之中,幫忙阻止警察繼續追打示威者,而不是鼓動人群衝向前。
這種新抗爭模式在香港被稱為「去大台化」,即是沒有領袖、沒有大組織支援,主要由普通人三五成群地在不同的位置參與示威。這與「雨傘運動」學生領袖、「佔中三子」以及在佔領區現場冒起的領袖,不斷爭奪話語權的作法有分別。
這種新模式有利有弊,一方面群眾沒有與相同陣營的人爭拗的包袱,但一方面也令很多人不知所措,群雄無首。
鐘同學表示,參與示威期間,經常不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個位置,不知道哪個地方需要她,主要的消息來自一些具有數據保安和加密功能的社交媒體,譬如Telegram群組,以及網上討論區,但這些地方發言的人眾多,也經常傳播假消息,讓她無所適從。
「(香港特首)林鄭月娥說我們是有組織的犯罪,我很想回應她,我也很想知道當時哪裡不夠物資、哪裡需要人,其實我也想有人提點一下,畢竟我是第一次上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