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立法院的佔領與表決

2016-07-28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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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院臨時會,馬拉松式表決,民進黨總召柯建銘、書記長陳亭妃盯著法案,民進黨黨團幹事長吳秉叡趁隙趴平.(陳明仁攝)

立法院臨時會,馬拉松式表決,民進黨總召柯建銘、書記長陳亭妃盯著法案,民進黨黨團幹事長吳秉叡趁隙趴平.(陳明仁攝)

立法院臨時會,國民黨祭出千案表決杯葛手段,讓立法院從周二下午到周五午夜,「破天荒」地進行連續八十二小時的表決大戰,能不能處理完畢所有提案?還很難講,若還是處理不完,省不得要比照往例,讓時鐘定格在七月二十九日二十三點五十九分,直到議案全部終了,此例並非台灣獨有,而是民主國會的「特殊常態」,英美老字號國會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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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特殊,因為任何國會不可能每會「定格」;說是「常態」,因為這正是最「文明」的民主形式:數人頭,而非比拳頭,這是民主容許且經常使用的議事杯葛策略。這樣的策略,不但要比智力還要比耐性和體力,朝野各自動員「守場」,還要比忠誠度,看似簡單卻是極不容易的比拚。從周二下午到周三上午,二十四小時不到,綠委已經累癱,藍委致電台北市勞工局要求勞檢立法院,明星五席的時代力量不耐煩問國民黨團,為什麼要這樣?答案是:我爽!

時代力量初初進入國會,既是在野黨又是執政黨側翼,既要搶麥克風當然無心擠身沒有聚光燈的表決馬拉松,但是,既從街頭進入國會,就要理解國會運作的基本原理,在野政黨可以因為「爽」而杯葛,也可以因為「不爽」而杯葛,這是國會少數用以爭取尊重與協商成果的必要手段,否則國會多數全拿而無協商空間,少數黨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當然,這樣的杯葛是否得到多數民意的認可?還是有風險,但在野政黨風險自負,下次選舉就見真章。

20160727-立法院臨時會.馬拉松式表決.立委們耐力戰.(陳明仁攝)
立法院臨時會,馬拉松式表決,考驗立委們耐力戰.(陳明仁攝)

國會運作,有政策質詢有審查法案和預算,除了質詢講話之外,法案和預算要通過,協商不可少,否則在野黨天天不爽或天天都要爽,執政黨都吃不消;國民黨祭出千案表決,當然是因為《過政黨及其附隨組織不當取得財產處理條例》表決三讀通過而不爽,要用議事杯葛手段讓執政黨也不爽,才能出一口惡氣以爽,有錯嗎?從法案一碼歸一碼而論,不對;但從斷絕協商以爭取未來協商空間,卻是高招;雖然,國會擁有絕對多數的民進黨,大可不理之,民進黨團決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奉陪到底,逐案表決八十二小時,就是硬碰硬告訴國民黨:誰是多數!

或謂,民進黨大可不必為了國營事業預算與國民黨拚表決戰,可以讓也可以拖,畢竟預算未在法定期間通過,並不影響國營事業基本運作和人事支出,民進黨的堅持不過在展現多數席次的肌肉而已,有沒有道理?見仁見智,就像少數黨要展現杯葛決心,多數黨也不能示弱,至少對民進黨而言,顯然無意讓自己成為王金平主持下的國民黨,成為「無用的多數」。

朝野立委表決拚場,辛苦的是議事人員,在二十六小時不停表決後,已有一位宣讀法條的議事人員疲累不堪而送醫,還有很多人為助理抱不平,不過,場內表決助理無法代勞,完全不必徹夜或八十二小時守候立委,該休息就休息,除非立委是惡主,自己不能休息也不放助理下班,在勞工意識優先的此時此刻,大概沒有立委敢真當不放助理下班的惡主;至於議事人員,除了秘書處還有各委員會,理應全部動員,納入輪班以應付,對每會期平均兩個月、每周二次院會審查法案的議事組而言,如果朝野長此以往以冗長議事為杯葛策略,或許也得想辦法鍛練體能,以及準備應對的動員輪班方案。

對比一下,太陽花佔領立法院一個月而一事無成(薪水照發),朝野八十二小時表決馬拉松通過收支各有二兆五千多億的國營事業預算案,哪一個更划算?或謂佔領讓服貿有疾而終,也算「成果豐碩」,然而,民主制度國會之設置,其作用是用來議事而非用以佔領,簡單講,國會的存在就是要讓多數和少數意見在這個場域「相對文明」地交鋒,避免講不清楚道理的街頭衝突,或即使講清楚道理都無法落實在法案制度之上。

民進黨總召柯建銘無奈表示,民進黨在野再強悍也會參與協商,柯建銘說對了,因為民進黨有一個立法院長王金平,願意盡最大力量聆聽在野意見,凡異議即協商,凡協商就冷凍,要表決主席台就被霸佔,被霸佔就棄守,曾經在立法院絕對多數的國民黨,在王金平主持下,非特殊重大議案,甚少以眾凌寡,國民黨不必悲嘆,過去未讓絕對多數全面發揮,以至沒嘗到太多表決輾壓少數的滋味,因為從累癱的民進黨立委身上完全可以體會,這滋味一點也不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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