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之死
人們相信,這種粗糙令母親們更容易出現象產褥熱等一類的病——那是一種生產之後的子宮感染,當時幾乎是所有醫院產婦死亡的元兇。
不過,塞麥爾維斯卻不相信官方的解釋。
就在那一年,他的一個同事在進行屍檢時割傷手,給了這名匈牙利醫生一個他所需要的線索。
在那個年代,解剖屍體有致命的受傷危險。
解剖刀造成的任何皮膚傷口,不論多小,是長期存在的危險,哪怕是對有經驗的解剖學家來說也是一樣。
查理·達爾文(Charles Darwin)的叔叔在1778年就是因為在解剖兒童屍體時受傷致死。
在維也納,塞麥爾維斯看著自己的同事死去,發現他的症狀與那些患上產褥熱的女性很相似。
有沒有可能,是解剖室裏那些醫生將「有害微粒」帶到了產房?
塞麥爾維斯觀察到,很多醫學院學生會從解剖間直接走去為孕婦接生。
由於在當時,沒有人會在解剖時戴上手套或者使用任何保護措施,醫學院學生在課後走進產房時,衣服上沾有少量肉或者人體組織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失控的醫療感染
而中年婦女們卻不會去上解剖課。
這是否就是問題的關鍵?這件事一直困擾著塞麥爾維斯。
在人們對細菌了解更多之前,要解決醫院環境不潔的問題是非常困難的。
第一個證明三氯甲烷(俗稱氯仿)對人體有麻醉作用的婦產科醫生詹姆斯·Y·辛普森(James Y. Simpson,1811-1870)指出,如果交叉感染不能得到控制的話,醫院就應該定期拆毀重建。
19世紀最著名的外科醫生之一、1853年《外科手術的科學與藝術》一書的作者約翰·埃里克·艾里克森(John Eric Erichsen)對此很認同:「一旦醫院的膿血症感染不可修復,用任何已知的清潔手段都不可能解決,就像要將已經佔據整堵牆的螞蟻清除,或者將一塊腐壞乳酪上的蛆清除一樣。」
然而,塞麥爾維斯卻不認為必須通過如此激烈的手段才能解決問題。
在斷定產褥熱的病因是屍體上的「感染性物質」之後,他就在醫院裏增設一盆子的氯化石灰溶液。
從解剖室出來的醫生,必須用這種殺菌溶液洗手,才能再去照顧病人。
到1848年,醫學院學生主理的產房,每1000宗接生的死亡率下降到12.7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