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鯛(改良型吳郭魚)一直以來都是台灣相當重要的養殖魚種,也曾經是扁政府力捧的旗艦產業,每年產量達約7萬多公噸,以外銷為主。目前全球產量高達557.7萬公噸。儘管政府曾預估因受到年初寒流凍斃影響,今年台灣鯛價格應該可以維持平穩。然而由於政府對台灣鯛產銷動態掌握顯有疏漏,加以外銷歐美市場受阻,內需市場又難以擴增,使得台灣鯛價格持續低迷,每台斤池邊收購價已跌破20元,而漁民養殖成本每台斤接近35元,幾乎賣1尾賠1尾,漁民叫苦連天。
為穩定魚價主管機關漁業署宣布將買回1500公噸的台灣鯛。短期內政府或可透過辦理國內促銷、補貼等方式幫養殖戶暫度難關,但是從長遠觀點產業該如何因應挑戰穩定發展下去才是正解,不能老是靠吃補貼等止痛藥緩解病痛,讓產業落入惡性循環,也遭來政府無能的罵名。
其實近年來國內養殖台灣鯛已經多次遭遇供需失衡,導致魚價暴跌不敷成本,需要漁政主管關機關編列預算補助加工業者,關鍵在於拓展外銷市場不順遂。目前外銷還是以美國及中東市場為主(越南成為新的競爭對手),對於新興市場如非洲、墨西哥、伊朗、哥倫比亞等地區行銷則遠不及中國(2016第一季中國冷凍羅非魚出口到伊朗的數量為3600公噸)。
探究這次國內台灣鯛價格暴跌主要原因在於,台灣外銷到美國的台灣鯛被檢出含有沙門氏菌以及美國市場不景氣買氣不佳所致(2015年美國進口吳郭魚數量22.4萬公噸較2014年減少3%),不只台灣輸美數量及價格受到影響,高居美國進口首位的中國羅非魚(吳郭魚)被檢出含抗生素殘留,宏都拉斯生鮮吳郭魚片也遭遇相同困境,2015年美國進口冷凍全魚平均售價每公斤2.11美元較2014年的每公斤2.49美元低;與兩岸關係冰凍(2015年中國大陸羅非魚產量高達177.9萬公噸,外銷數量達40.84萬公噸)以及美國為報復台灣不願開放韓瘦肉精美豬無關,國內業者無須過度解讀。
另一個主要原因在於出現新的競爭者。東南亞尤其越南養殖巴沙魚無論在養殖難度、生產成本以及國際市場價格等均優於吳郭魚,越南每年出口量高達110萬公噸,其中美國市場佔20.16%,巴沙魚在歐美市場也已經逐漸取代了吳郭魚的地位,更被專家視為最有可能取代吳郭魚全球霸主地位的一尾魚,已經對吳郭魚養殖產業造成極大的競爭壓力。
國內養殖台灣鯛產業面對對手及其他魚種的強力競爭以及主要進口市場食安檢驗日益嚴苛的多重挑戰下,要持續生存發展應朝向:
1.加強優良吳郭魚品系育與推廣:為提高國內台灣鯛養殖競爭力,水產試驗所經多年研究育成的新品系吳郭魚雜交種宣稱成長快三成,及具100%全雄性的優點,應該大力推廣給國內養殖業者,來提升我國台灣鯛養殖的競爭力。
2.落實養殖魚類申報及預警機制;從國內台灣鯛、虱目魚、石斑魚等產銷失衡導致價格暴跌的事件中,可以看出漁業署並未能有效掌握養殖動態,事前作出預警及因應措施,才會讓問題重複發生,因此有必要重新檢討修正讓這些機制能真正發揮功效。
3.加強食安把關;為避免因食安問題讓台灣水產品出口受阻,應該透過台灣鯛協會制定養殖業者自律公約,養殖過程包括飼料添加以及用藥均應嚴格遵守水產用藥使用規範,廠商、加工廠、貿易商在採購台灣鯛時亦應要求出具衛生安全檢驗合格證明並改善魚體含臭土味進而積極取得國際認證(如ASC、GAA、GlobalGAP等),確保台灣鯛的競爭優勢。
4.進行全魚開發利用;鑑於目前外銷美國台灣鯛以條凍(整尾)為主利潤相當微薄,為提升附加價值產官學應該合作進行台灣鯛全方位開發利用,例如:魚鱗可以提取膠原蛋白;魚頭軟骨可提取硫酸軟骨素;魚腸魚位胃魚乾肝臟等內臟可提取各類蛋白酶;還有魚骨、魚骨酥、冰淇淋、寵物食品等休閒食品;魚皮沙發、魚皮鞋子、魚皮革製品等等提高整尾魚的利用價值,才能協助產業打開新的消費市場。
*作者為農業博士,陳李農改研究團隊執行長,農漁業雜誌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