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治上,劉松藩無疑將經營地方派系的手腕搬到中央來,對政情分析有他獨到深刻的一面,他總能找到金脈為同僚注入活水,或許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有本事為立法院朝野協商奠下基礎,否則誰買他的帳呢?否則他怎麼可能在立委職權行使法還付諸闕如的年代,於肢體抗爭中折衝,還總能以他的台灣國語「隨便發言(陳水扁)」、「瘋子發言(朱鳳芝)」引來滿堂笑聲?
在他「潛逃」的十二年中,一度往返於上海與加州,台灣時不時民情高漲要求中國大陸遣返經濟罪犯,而且,也真送回一、二,讓他最終決定還是終老美國,期間,他動念寫回憶錄,不論是懺悔或洗冤,總要為他在台灣政治轉型過程中扮演過的角色,留下隻字片語,他的一生,當不是「背信」二字可以蓋棺,令人唏噓的是,政治上他正是最不背信的人,然而,他卻很難信任「來自台灣的外人」,回憶錄最終動念落筆卻無法寫出篇章,遑論句點。
十信案、廣三案,俱往矣!如今國會朝野同僚們,記得的是他三讀落槌的身影,高度近視鏡片後透晰世情的雙眼,在抗爭年代建立折衝協商遊戲規則的洗練,難得身後哀榮,總還有些許身後安慰,最想念他的應該是曾經與他為兄為弟卻為院長大位分途的王金平,還有此刻喬不動法案許多愁的柯建銘。政商網羅不崩解,就很難真正告別「全員逃走中」的尷尬歲月,劉松藩的國會生涯,確實是一面鏡子,足堪為來者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