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可說是大陸自製大型音樂節目豐收的一年。十月初,由大陸東方衛視獨立製播的大型音樂節目的「天籟之戰」,似乎打響了大陸選秀節目的新紀元,成為選秀導師跟素人同時發光的舞台,導師必須每集跟素人對戰,選唱歌曲也都由挑戰者素人決定,甚至必須在一兩天內快速完成樂曲及演唱編排等,是過去大陸音樂選秀類節目沒有出現過的新形態。節目導師包括台灣熟知的莫文蔚、楊宗緯,甚至還有在台灣鮮少參加音樂類節目的費玉清,都是該節目的吸睛賣點。
尤有甚者,浙江衛視在11月也推出了自製音樂節目「夢想的聲音」,節目導師中包括蕭敬騰、張惠妹、Hebe田馥甄、林俊傑等人,都是在台灣發跡的當紅歌手,雖然節目設計的比賽機制與過往的淘汰競賽制不太相同,但由於節目導師都是台灣當紅歌手,因此在台灣也引起很高的討論度。
有趣的是,由於「天籟之戰」當中一位年輕導師「華晨宇」改編的大陸神曲〈我的滑板鞋〉,讓這個從選秀節目出身、被稱為「音樂天才」、「火星人」的導師一夕爆紅,連帶讓節目的收視率及網路點閱數突破新高,是大陸選秀型音樂節目的一盞新頁,彷彿也宣告大陸的自製音樂類節目即將登頂。台灣許多電視新聞都有報導此事,甚至連日前不小心穿了兩隻不同顏色鞋子的嘉義縣長張花冠,也在臉書上用「滑板鞋」開了自己玩笑,化解「穿錯鞋」事件的尷尬。
至於同樣源自韓國版權節目的江蘇衛視「蒙面歌王」、東方衛視「隱藏的歌手」以及浙江衛視的「誰是大歌神」,節目來賓導師同樣包括多位台灣本地或成名與此的歌手,像是張信哲、費玉清、叮噹、許茹芸、李玟等等,因此台灣某電視台直接買進上述三個節目的版權,今年都已在台灣的電視頻道中播出。大陸的大型音樂節目不斷推陳出新,從最初的IP類型的版權節目(如:「中國好聲音」),到現在多已是原創自製的音樂節目,對岸的流行音樂類電視節目的生態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2013年,中天電視買下「中國好聲音」的在台播出版權,是台灣首次購買的大陸音樂選秀節目,也成為大陸音樂節目正式打入台灣市場的第一槍。其實,大陸音樂綜藝節目的火紅程度,從近年來台灣電視台大量購買大陸節目的數量就可見一斑。根據文化部影視及流行音樂產業局公布的「影視廣播產業趨勢研究」調查報告,2012年,台灣引進大陸電視節目是以電視劇為主,引進的電視劇高達204部,而綜藝類節目只有11部。到了2013年,電視劇增加至225部,綜藝類節目倍數成長至21部。
但是,在今年公布的「2014年影視廣播產業趨勢研究」中,台灣引進的大陸電視劇驟減至98部,但綜藝節目仍持續攀升至26部。換句話說,短短三年,台灣人對大陸電視產業綜藝類節目的收視需求快速增加,反映在電視台購買海外版權的數量與類型上。除此之外,還有更多無法測量的收視需求隱藏在各個影音網站點擊數的背後。
以YOUTUBE網站的官方影音為例,「天籟之戰」是由SMG上海電視台上傳官方授權影音,該頻道的訂閱人數約41萬人,「天籟之戰」的每集點閱人次從70萬到100萬人不等,而電視台還會將節目內容以單曲分割的形式後上傳,創造更多點擊次數,這些都是隱形的收視率。然,我們當然無法得知點擊次數的收視地區來源,但可以確定的是,大陸的影視內容產品已經不只是電視劇獨占鰲頭,音樂與綜藝類節目儼然已經成為新霸主,活躍於華人影視娛樂圈當中。
前陣子,金馬獎的得獎名單被認為是台灣電影產業走向窮途末路的最終宣告,但除了電影之外,大陸電視節目不只電視劇大舉入台,音樂綜藝類的節目也逐漸成為台灣人收視的主要選項之一。讓人擔心的是,蔡英文政府執政至今已超過半年,對台灣的影視產業還是停留在「補助產業」的觀念,沒有真切面對整體產業的結構問題,進一步提出強而有力的具體措施。
台灣影視產業已經沒有本錢,也沒有時間再等了。但民進黨政府只在乎去中國化,卻似乎對華人影視娛樂圈的「去台灣化」無動於衷。自稱文化恐怖分子的文化部長鄭麗君,還沒發現這才是真正恐怖的事情嗎?
*作者為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高級助理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