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前,一名陸生請我幫她一點小忙。原來她有慢性鼻炎,很嚴重,要開刀。在北京總是掛不上號,聽說台灣手術費「便宜」,她趁這次來台順便開刀。花了幾萬元新台幣(陸生沒有健保),一派輕鬆模樣。我想她的家境很好。就我所知,升斗小民在大陸看病,光是排隊掛號就能把人整昏,若是大病開刀,很多人只能等死,禁不起高昂費用的折騰。
台灣有健保,大陸有醫保(社會基本醫療保險),兩者在保障觀念、範圍、程度與效果大不相同。醫保只對疾病發生者給予有限的醫療保障,其他醫療費用雖然可在各自單位報銷,但每個單位有分等級,中央單位可以報銷100%,民間企業的報銷額度則很有限;報銷還分醫院、病種與藥品上的不同限制,並有上限規定,龐雜而混亂,沒有多少人搞得清楚。總之,一般民眾的醫保等級很低,根本看不起病。在農村就更不用說了。
多年前,我在北京採訪途經北京動物園,附近有一處往返於近郊的公車總站。我看到一對夫妻抱著孩子,蹲坐一旁,滿臉愁容。我發現孩子的臉有點紅,狀似生病。果然,父母帶孩子進城看病,手裡有幾包藥,孩子還在發燒呢!為什麼不退燒再走?「沒錢了,」男子攤手直說。我錢包裡的幾百元人民幣只能救急,此般情景讓人感慨萬千,一個標榜社會主義的國家何以至此。
在駛往上海的快速鐵路上,鄰座的一名退休婦人說到看病情緒激動。不管生什麼病,進了醫院首先是打點滴,不在病床上,大夥都是排排坐,一眼望去都是吊點滴的,「醫院就是先要錢,」這還不包括其他非必要性檢查,民眾私下叫醫生是「白魔鬼」(白色制服),送紅包那是天經地義,因為醫生工資不高,紅包是主要灰色收入。
一位北京師傅(計程車司機)說,在北京動手術都要託人,床位難求。他的友人動完手術隔天被迫出院,因為等病床的人太多,友人只好移到星級賓館療養,「生了病,沒法弄!」在農村,就自己解決了唄!
目前大陸有些醫療工作者呼籲,讓醫保走上健保。他們還比較台灣健保的種種優點。在台灣,我感到萬分慶幸。